金钱的重量,让温温一颗悬悬的心,微微落下,神智清明了些。
她仰起一张瘦成巴掌大小的脸,小心翼翼道:“盈缺,我在密室里救过你,能不能看在这事的份儿上——”
她想起这事了。
还要什么利息呀?
救命之恩,拿他一张支票抵抵,不过分吧?这支票于他而言,就跟小孩的买糖钱似的!
盈缺唇角在笑,眼神却冷冷的,“挟恩图报?”
温温想起五岁时,她求他,为她父亲找工作。
她肩膀一颤,声音弱了几分,“不是……”
盈缺长睫眨了眨,眼里已没了冰冷情绪。忽阴忽晴,教温温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他轻描淡写道:“我昨天派人查了,密室那天,的确是你救了我。”
温温转忧为喜,“那支票的事——”
盈缺打断她道:“我愿意替你与夏氏作对,洗清黑料、给你资源、让你重回娱乐圈……什么都行。”
“你挣了钱,把支票的份额还清,就可以走人。”
也就是说。
盈缺虽然愿意报答温温的救命之恩,但他只在工作上帮她。
支票不是白给的。
在温温还清将近上亿的欠款前,她都得在盈缺身边,做他“猫咪的玩伴”。
——钱,是借给她的。要她工作挣钱来还。
利息,是要收的。强迫她“卖身”给他。
这简直是既要、又要、还要。
资本家的黑心无耻与趁火打劫,体现得淋漓尽致。
但温温是绝望的溺水之人,早被冲昏了头脑。
她只听到了“洗清黑料”几个字,便喜出望外地问:“那我被洗白之后,是不是很有可能,白昼的电影能够如期播出,不用重拍了?”
盈缺极浅地笑了笑,“可能吧。”
温温竭力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盈缺,身子湿漉漉地散发着雨腥气,单薄苍白得像纸,“我愿意,我都愿意,我都听你的!”
不就是给盈缺当情人么。
她本就喜欢盈缺,还能吃亏不成?
汇出赔款的期限,虽有整整一周。
但温温并不觉得,自己还能找到什么比盈缺的提案,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温温咧嘴一笑,脸蛋鼓鼓,像云朵舒芙蕾上的糖霜般晶莹可爱,“我得跟白昼导演说一声!先让她别急着重拍!”
盈缺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没阻拦她。
可惜,手机裂缝进水,温温指尖刚摸上去时,屏幕闪了闪,黑了。
手机里最后的画面一闪而逝,是与夏滢的聊天记录。
忽地,温温恍惚了一下。
不过,真的是怦然吗?
真是怦然让夏氏散布了她的黑料吗?
“又发什么呆。”
盈缺的冷斥,将温温思绪拉回。
男人长腿一迈,向停车场走去,温温只得一步一趋地跟上,拼命地在风雨中抓牢伞柄,以免将他淋湿。
“去、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