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相对无言,生出几分尴尬。
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穿,宁淼往薄毯里缩了缩,只露出一颗脑袋。
实在找不到话。
“你的毒解了吗?”她问他。
宴墨白淡“嗯”了一声。
宁淼看他,眉目如画,面色冷峻,髻一丝不乱,墨袍不见丝毫褶皱,早已恢复平日那副淡漠疏离、清冷寡欲的模样。
这样的他,让她有些恍惚。
彷佛不久前将她压在软榻深处狠狠需索的男人,跟他不是同一人。
见他将手中杯盏放到身边的桌上,起身,举步往矮榻这个方向走,宁淼敛回思绪。
心跳徐徐加快,她不知他要做什么,莫不是要过来杀人灭口?
她一直觉得,她知道他杀公主这么大的秘密,她的性命就随时不保。
一个连一国公主都敢杀的人,取她性命还不是举手之间的事。
先前她那般勾引,他都无动于衷,甚至警告她不要有非分之想,否则会让她横着出侯府。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她帮他解媚香?
肯定是想着反正她马上就是一个死人了,才会如此,就跟上一世康王一样,把她的命用到极致。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见他已行至跟前,她暗暗将内力凝到手上,同时连忙出声。
“二弟放心,今日二弟说的话、做的事,我全当没听到,全当没生。”
宴墨白本欲弯腰拾床边脚踏板上她的衣衫,听到此言,微顿。
眸光微敛,看向她。
“全当没生?”他眯了眯眸子。
宁淼瞬时感觉到了危险。
“对。”她回得极快,生怕回慢了,他先出手了。
宴墨白薄唇抿起,继续弯腰将踏板上的衣衫拾起,扔到她的身上,凉声道:“随你。”
然后便转身走了。
宁淼心口一松,放掉掌心凝起的内力。
看来是放过她了。
轻细的叩门声响起,宁淼又呼吸一紧,见宴墨白举步往门口的方向走,她连忙将薄毯拉起来蒙住脸。
其实矮榻前方有道屏风,门口是看不到她这边的,但她还是心慌得很。
她听到宴墨白开门,门外陌生男人的声音恭敬响起。
“小的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跟殷尚书讲了事情经过,并告诉他,大人审了两人后,怀疑凶手跟碧落国有关,就追凶手去了,其余人都还没审。”
“殷尚书已命人将公主的尸身抬去了刑部,并将其他所有人都带去了刑部,一一提审,小的刚被审完放回。”
宴墨白:“嗯。”
门被关上,沉稳的脚步声回到雅间内。
薄毯下宁淼快梳理着那人话里的信息。
一,刑部的人已经来了,带走了安阳的尸体和刚刚外面站的那些人。
二,宴墨白早已准备好了一套说辞,且应该也伪造了证据,将杀害安阳的凶手指向与大昭一直矛盾不断的边国碧落国头上。
三,说话的这个人应该是天之舫的管事之人,且是宴墨白的人。
这个男人当真可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身中媚香的情况下,就完成了所有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