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闷了,出去转转。”孟筝轻声回答。
其实是因为醒来时候没有看见顾阎,她疯了,她只能跑出病房,到处去找。虽然没找到他,但好在他还是回来了。
“可不能这样了,你手上还打着吊瓶,直接拔下来走了,我吓死了。”护工拍拍胸脯:“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老公交代。”
“我不是。”顾阎立刻出言反驳:“只是朋友。”
“哦哦。”护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缩缩脖颈。
孟筝:“只是朋友,那你何必管我死活?”
她望向他的眼睛里,闪着倔强的泪光。
“我之前不知道你在国外的遭遇。”顾阎顿了下:“不知道你生病了。”
“你可怜我,你同情我是吗?”孟筝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顾阎朝后退了一步,避开身体上的接触。
孟筝悬着的手失望地慢慢垂下去。
“我只是做了朋友该做的事,送你去医院,你如何死了的话,也有我间接的责任。”
“不要,不要只是朋友,既然你管我死活,那能不能不要抛下我?”孟筝唇瓣抖动,泪眼朦胧,话里哀求:“你救救我。”
顾阎叹气:“孟筝,我救不了你。我再和你说件事,你之前一直觉得你救了我,其实我当时能走出来,不是靠任何人的拯救,就是某一刻,突然就想通了。我很感激你陪着我的那段时光,但也仅此而已,人终究得自救,自己不想走出来,靠别人生拉硬拽是没用的,旁人最多只能拦下你寻死,想活自己靠自己。”
顾阎又说:“心理医生我可以帮你找,他们比我专业,如果你真心想走出来,就好好配合医生,如果你不想走出来,只是想靠着生病这件事企图将我留在你身边,我只能说,没用的,你可以自杀很多次,但我不会次次都救你。”
“她呢?”孟筝没由来地问了句。
“自然是遂了你们的愿。”顾阎自嘲地勾了下嘴角:“她走了。但这只是暂时的,我会找回她。”
“我需要你,你却离我而去。她不需要你,你却执迷不悟。”
顾阎摇头,反驳她的话:“不,她需要我的,她只是生我的气。”
说完,他低头笑了,无奈又伤感的笑。
他知道姚柔伊爱他,他明明知道的,可他却从未看重这份爱,他从前一直觉得爱是自由,取决于当事人,他无权决定旁人会不会爱他,爱得有多深,爱得有多久,哪怕不爱他了,他也能接受,毕竟爱就是这样自由随心、不讲道理。谁妄图改变它、主宰它,谁就会流血流泪。
所以他不曾去想姚柔伊很爱他、很需要他这件事。
现在她走了,他突然发觉,他的恋爱观难以自洽了。
他不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她不爱他了、不需要他了。
他妄图去扭转糟糕的现状,他知道这必然伴随了血和泪。
可不去挽回,他只会痛得更厉害。
顾阎对孟筝说:“孟筝,你对我的执念到底几分来源于不甘心我结婚,几分来源于生病了误以为我是救命稻草,可能你自己也没有想明白。但是我想说,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我们都没可能了,我不爱你,或许在一起时便没那么爱,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