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转头,以段轻羽为中心快速聚起大量灵力,使他的纱衣浮动在半空。
太可怕了,即便是大乘期修士自爆内丹都远没有这个威力大,更何况是灵根受损过的段轻羽。
应寻瞳孔紧缩,意识到他想和自己同归于尽!
她调动全身魔气,抓住了他的手腕,声音惊惧:“你在做什么?快停下来!”
段轻羽在灵力形成的飓风中站起身,半垂的双眸泛出金光,宛若神祇降临,“应寻,我必须阻止你。”
应寻目眦欲裂:“你……”
段轻羽似乎说了句什么。
应寻来不及分辨,因为她眼前只剩下刺目的光芒,顷刻间身体和灵魂被强大的灵气吞噬。
“啊——”
应寻从床上被人踢下来,身上一痛,脸颊贴在冰冷的地板上。
“不睡觉鬼叫什么。”有人嘟囔着。
应寻冷得一激灵,睁开眼睛看到潮湿漆黑的四周,和挤满宫女的通铺,瞬间清醒过来,她又梦见死时的场景了。
上辈子她被段轻羽杀死后没去见阎王爷,反而回到了百年前。
穿着磨皮肤的粗布衣服,吃着粗茶淡饭,不时还要遭掌事厨娘的毒打。
从魔界至尊回到自己最落魄的时候,落差实在太大,她花了很长时间适应。
如今距离重生过去三个月,除了偶尔被死时的噩梦缠上,她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的身份。
应寻从地上爬起来,看见将她踢下床的厨娘张灵四仰八叉的占领了她的位置,脸上的得意盖都盖不住,一看就是故意的,这人一贯看她不顺眼。
应寻去院子舀了盆冷水,不由分说浇在她头上。
张灵猛的睁开眼,刚要从床上弹起,应寻比她更快一步,跳到她身上,死死捂住她的口鼻把她往下按,让她发不出半点声音。
张灵拼命挣扎,扣破了应寻手背的皮肤。应寻连眉毛都没皱,更别提松手了。
周围人已经醒来,可无人敢点亮蜡烛。
现在临近魔神节,是魔界最重要的节日之一,谁也不敢冒头,生怕被连带着一块惩罚。
应寻就是看中这点才下的狠手,正得意时,突然心口剧痛,手中力道随之一松,让张灵逮到机会,手脚并用地反扑上来,死死压在床上。
张灵见她虚弱,对着她的头又敲又打,揪着她的头发往床上撞。
应寻紧紧咬着嘴唇,尝到了血腥味,这些疼痛根本就是小打小闹,最严重的是,她的心脏疼得像在被万千只蚁虫啃食!
这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她眼神冰冷,是体内的蛊虫发作了。
其实她本是深渊域主之女,六岁进入培星阁作为魔尊亲卫培养,被种下了蛊毒,十四岁因天赋低下被逐出培星阁,发配到膳房。但体内蛊虫无人帮她解除,每隔三月就要发作一次,必须去魔务署领取解药。若不能及时得到解药,将会全身溃烂致死。
她依稀记得上辈子自己在这段时间领取到的都是品质最低下的解药,勉强能缓解疼痛,保住性命,但对修炼大有害处。
她已经吃了一年,再吃几次连现在筑魔期的修为都要保不住,她是吃过苦头的。
她要彻底解除体内的蛊毒才行。
应寻缓了好一会,脸上已经被打得红肿,终于攒出力气将张灵推下去,忍着剧痛背上包袱出了门。
——
正午刺目的阳光下,凡界临墨镇的空气中都散发着食物的香气,间或有小孩从人群中间穿过,应寻仰起头感受着这份在魔族几乎感受不到的t温暖。
她吞了在魔务署领取的劣质解药,立即跟着副总管吴大通过传送阵来到凡界,采购魔神节所需的食材。
这是件肥差,膳房的人都削尖脑袋想要来,应寻为了这次机会就是蛊毒发作也要来,这是她唯一可以办自己事情的时候。
上辈子她当上魔尊后找到了彻底解蛊的方法,根源在于一种由魔目夜蛾变异来的凡界妖兽身上,其血肉内丹都可解蛊,算算时间这会儿正是它出现的时节。
有个拿风车的小孩嘻嘻哈哈撞到应寻身上,给她撞得一踉跄。
应寻眼疾手快,反手推了他一把,小孩摔了个大屁墩,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吴大听见动静,回头盯住她,“都给我仔细点,这些是给魔神准备的贡品,出了差错小心脑袋。”
应寻收起嘴角的笑意。
一行人到达镇上最大的酒楼,唯有吴大一人坐下,其余人一律站着伺候,尤其张灵的亲弟张石,前恭后倨地给吴大端茶倒水,松肩捶背。
应寻瞧着讽刺,以前还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膳房副总管都这么嚣张,排场比她当魔尊的时候小不了多少。
她说:“我内急,去趟茅房。”
“滚滚滚。”吴大乜斜着眼,“女人就是事多,不知道带你这贱人出来干嘛。”
应寻充耳不闻,转脚就从酒楼后门出去,跑过两条街,轻车熟路走过一家灵器铺。
店门脸不大,要不是门口坐着的瘦削男子总是有气无力地叫卖一句,真的很容易错过。
应寻这次也差点跑过头,赶紧收住脚,往回走了两步:“齐老板,最近有消息没有?”
“哎。”齐放抬头,眼神放光,“小丫头你可来了,这回有消息了。”
应寻:“快给我说说。”
“跟你之前说的一样,咱们镇西南边的山里出现了一只妖兽,长得像扑棱蛾子,但个头足有一间屋子那么大,飞起来遮天蔽日的,已经伤了三个人。上个礼拜,玄云派来了几个修士除妖,结果妖没杀死,自己负伤两人。不过听说他们求助了仙界,估摸这几天仙界的人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