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寻皱起眉头,齐放如果有什么事情肯定会提前和她说,况且就算他有什么事也不可能开着灵器铺的大门不管。
一定发生了什么意外。
不出片刻,吵闹的人群往这边移动过来,齐放被夹杂在中间,几乎是被人押着走过来的,看起来分外可怜。
应寻还没说话就被那群人团团围住。
小小的店铺几乎站不下这些人的脚了。
领头的青年长得凶神恶煞,指着应寻鼻子骂道:“大家看看,就是这个妖女!害我弟断了腿!”
另外一人附和,“魔族滚回你的魔界,卖什么符纸害人!”
“怎么回事?”应寻没理会这几个无赖,看向齐放。
齐放本来像个受气的小鸡仔,这时恍若见到了救星,一下子扑到她身前,带着哭腔说:“他们说咱卖的符纸突然爆炸,把他弟的腿炸没了!”
应寻冷笑一声,“我卖的又不是爆炸符,怎么可能把你弟的腿炸没了?”
“妖女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为首的壮汉凶神恶煞地嚷道,“走,跟我去玄云派,我要告你伤害凡人,让他们处死你!”
他一声令下立马有三四个人围上来要抓住应寻。
应寻眯了眯眼睛,“你一个凡人如何知道我是魔族的?”
没有修炼过的凡人无论是对灵气和魔气都不敏感,根本分辨不出来,这人却在还没见到他的时候就大呼妖女,显然有备而来。
她卖符纸的事果然是遭人记恨了。
这本就在预料之中,应寻半点不慌,反倒是她这么一问,那几个壮汉有点心虚,但掩饰的很快,立马指着齐放,高声说:“这小子告诉我的。”
齐放连忙摆手:“我绝对没有!”
应寻当然相信他,眼睛扫过那几人,各个身材魁梧,长相流里流气,像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无赖。
她缓慢道:“先不说这个。你说你弟的腿被炸没了,他人在何处?伤势如何?怎么证明他的伤和我的符纸有关系?”
经他们这么一闹,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有的买过应寻的符纸,跟着说:“就是啊,我买了二十张,已经用了十几张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还有人因为应寻魔族身份开始质疑:“你用着没问题是你运气好,搞不好哪天也爆炸了呢,你可小心点吧。”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为首的男子指着不远处说:“我弟来了。”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农夫拉着拉车,车斗中躺着一个青年,他身上盖着一层厚被子,只能看到他灰败的脸色和瘦到凹陷的面颊。
青年紧闭双目,昏迷不醒。
其他人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道,拉车就停在灵器铺的门口,魁梧的男子大声说:“大家看看,我弟弟被害成了这样,刚刚去看过大夫,这条腿是保不住了,都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
他的表情有种刻意的悲切,弯下腰掀开他弟下半身的被子,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血呼啦擦的场景一下子刺激到所有人的感官,大家纷纷不忍的侧头,直呼可怜。
唯独应寻仔细看了看,这人确实缺了一条腿,还缠上了绷带,可是看起来很奇怪。
她上前一步,在魁梧壮汉要盖上被子的时候拦住了他,问道:“你弟弟腿上的血迹怎么像是后泼上去的,一点不像是从伤口中渗透出来的呢?”
“什么泼上去的,你不要胡说八道!”壮汉斥责道。
应寻硬是揪着被子,“被子上和绷带上的血迹颜色相同。”
她给了齐放一个眼神,让他拿好被子,自己则要去扯开这个青年腿上的绷带。
“诶!你想干嘛!”壮汉立马慌了,“不要再伤害我弟弟了。”
应寻嗤笑一声:“若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弟的腿早就没了吧,下次要演也演的逼真一点。”
“妖女,你再怎么推卸责任,也逃不了死刑!”另外的壮汉喊道。
“是么。”应寻抬起头,直视着领头的无赖,“你亲眼看见我的符纸伤害了你弟弟?”
壮汉的一个“是”字硬是卡在嗓子眼怎么也吐不出来,他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急坏了,却只能满头大汗的说:“我、我没看见。”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我就说我用着没问题,怎么偏偏他出事,肯定是他自己的问题。”
“这是来讹人钱的吧。”
“连这都骗,穷疯了。”
其他几个小弟t看他大哥坦白了,也是目瞪口呆,小声说:“大哥,怎么回事啊?”
壮汉急得青筋暴起,满眼都是少女幽幽的黑色眼眸。
应寻勾起嘴角,继续质问:“说吧,谁派你来污蔑我的?”
这个绝对不能说,说了他死定了,壮汉咬紧牙关,恨不得把牙齿都咬碎了,还是控制不住的说出来:“玄云派,是玄云派的人找的我。”
“又是玄云派啊。”应寻点点头。
她当然猜到是他们,但要让围观的人也知道他们的真面目,朗声道,“他们是不是因为我卖的符纸比他们卖的便宜而故意陷害我?”
这时候已经不需要壮汉的回答,其他人已经开始议论起来了,内容无非是“玄云派的符纸又贵又不起什么作用”,“堂堂玄云派居然如此小肚鸡肠要跟一个小店铺过不去”,“这里的符纸好用又便宜,我们必须得支持。”
后来不知道是在谁的呼吁下,场面演变成众人一窝蜂的掏钱要在应寻这里再买几张符纸。
几个壮汉被人群推来推去,站在中间无力地扯着嗓子喊:“我弟还躺着呢!她的符纸有问题,会爆炸!你们怎么还敢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