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起来没有半点被他安慰到?,焦急关切地询问:“什?么叫做擦伤?母后、母后听闻你在外头?遇了刺,你——你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盛隆和有些讶然:“母后知道是孩儿受的伤?孩儿还?以为,宫中?传言有误,母后以为是哥哥受了伤,这才会着急赶来。”
皇后一顿,片刻方道:“……开始时,母后是听错了消息,但?在前来途中?遇到?邹太医,听闻邹太医禀告了详情?,才知是你受的伤。你——你没事吧?”
盛隆和一笑:“孩儿没事。嫂嫂医术高明,已经替孩儿治过伤口,解了毒,没有什?么大碍。”
听闻他话中?的“嫂嫂”,皇后又顿了顿,才像是想起觅瑜还?在,看向她。
觅瑜连忙下跪,补上?刚才没机会行的礼:“儿臣见过母后。”
她原本不用行此大礼,毕竟这不是正式场合,但?因为心虚、愧疚和自责等情?绪,她还?是选择了这么做。
皇后没有让她行完礼:“快起来,你的身子还?没有好,怎么能?行此大礼?瞻、隆儿,快扶你嫂嫂一把。”
这叮嘱真是极其古怪,天底下哪有小叔子扶嫂嫂的道理?偏偏皇后这么说了,而盛隆和也这么做了,从善如流地扶起她。
靠近时,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气息,是她依偎在盛瞻和怀里?时常常能?闻到?的,微熏、融暖,松竹一般的清香。
觅瑜有些无措,抽回手,低下头?,离他远了些。
没办法,直到?这会儿,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她名义上?的小叔子,实际上?的夫君。
至于盛隆和,则仍是原来的模样,笑意慵懒,不甚在意,好像他扶她起来只是举手之劳,她避开他也只是寻常反应。
皇后把两人?的情?状看在眼?里?,出声道:“虽说你嫂子医术高明,但?事关你的身家性命,轻视不得,还?是让邹太医一同看过才好。”
她说着,发下吩咐:“邹太医,劳烦你去里?间再替殿下诊治一番。”
觅瑜心头?一跳,有些不安地想着,皇后此举,莫非是不相信她的医术?
……也是,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嫁过来几个月,既没有保住孩子,也没让盛瞻和的病情?好转,反而叫他提前发了臆症,皇后不信任她是理所应当的。
直到?盛隆和与邹敬临去了里?间,皇后又屏退左右,独留她们二人?,她才明白,皇后只是想支开众人?,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眼?见殿里?没有别人?,皇后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对她道:“母后不同你说旁的虚话,只问你,瞻儿什?么时候能?回来?”
觅瑜才放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
“……儿臣无能?,”她羞愧地垂下头?,“请母后治罪。”
“倘若请你母亲来呢?也不能?吗?”
“……假使殿下在前些年都没有提前回来,想来,这次也是不能?的。”
皇后急道:“可从前他也没有提前消失过呀!”
觅瑜越发羞愧,耳根通红:“请母后恕罪,殿下、殿下恐是因中?毒之故,提前诱发了病症——”
皇后道:“你的意思是,假使他再中?一次毒,就能?好了?”
“不!”觅瑜连忙否认,“那枚刺伤殿下的箭矢,箭头?上?涂了极其霸道的毒药,殿下此回能?得平安,完全是侥天之幸,万万不可以身试险!”
这个时候,她顾不上?皇后会不会觉得她无礼,嫌弃她胆小无能?了,她只想确保他的生命安全。
盛瞻和也好,盛隆和也罢,都是她的夫君,她在意的人?,她不能?让他涉险。
幸好,听闻此法可能?会使他有性命之忧,皇后打消了这个主?意,缓缓道:“看来……我们只能?这么等着了……”
不等觅瑜对此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她又蹙起眉,严肃了神情?,低声道:“可是,我们能?等,别人?不能?等,尤其是皇上?。”
觅瑜一惊:“母后此言何意?”
皇后道:“瞻儿患病年月虽久,但?病情?一直很稳定,不论遇到?什?么,发病的时间都固定在秋冬两季,不超过四五个月,皇上?尚能?忍受。”
“可是如今,他提前发病了,虽说是因为中?了毒,但?焉知皇上?不会认为,瞻儿从此以后,会因为别的缘故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