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异样的神色很快引得差役注意,横眉问道:“你见过这二人?”
“啊。。。没有。”
方嫂回过神,忙挤出一个笑脸:“民妇就是觉画像上的这两个男子模样真俊,忍不住多看上两眼。”
差役眼底闪过一丝狐疑:“我怎么听村里的人说,你家半个月前来了外人?”
方嫂笑了笑,故作轻松道:“是我侄女,打越州来的,哎。。。小阿虎,你快来官爷这给我作个证,半个月前来我家住下的那位,是不是个姑娘家?”
被方嫂唤过来的小阿虎兴奋地点点头,肯定道:“是个比天仙还漂亮的姐姐。”
差役一听是个女子,眼中狐疑顿时消散,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抬手放人。
“哎,官爷,这俩人是犯了什么事吗?”
隐逸村是个远离尘嚣的小渔村,村里的日子悠闲平静,谁家狗咬了谁家猫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被村民们嚼上半日嘴,今日忽然瞧见来上这么多差役,有村民按耐不住好奇问了一嘴。
“犯了什么事不知,不过上头点名要找,你们若是瞧见这二人的踪迹,凡能提供线索者,赏金百两。”
“哎呀,这么多钱呐,那都能在越州买个大宅子。”
“瞧你这出息,这些银钱在京城都能买下一间大院子了。”
村民们兴奋地叽叽喳喳议论起来,没人注意到平日里最爱凑热闹的方嫂低垂下头,抱着一筐蛤蜊步履匆匆离去了。
小院炊房里,姜玉竹一边轻轻煽火,一边盯着煎锅里的汤药走神儿。
这半个月里,萧时晏身上的伤势恢复得七七八八,已经能够下床走动。
至于她的那枚玉佩,则被方大哥从市集当铺换回来五十两银子。
方嫂想不到那枚小小的玉佩竟然换得一堆白花花的银子,一时间,她看向姜玉竹的眼神就像在看皇亲国戚。
有了银子后,姜玉竹托信客给兄长捎去一封信,告知兄长自己平安无事,并让他转告父母安心,叮嘱他们不能表现出知道她还活着的消息。
这段时日,官兵对江边上来往船只检查得愈加森严,姜玉竹暂时寻不到机会乘上客船离开此地。
可眼瞅着江面就要到结冰期,若是走陆路,她没有户籍和文碟,更是寸步难行。
愣神间,炉灶里的火舌撩到扇面上,火苗忽地烧起来,姜玉竹连忙丢下冒火的草扇,抬脚踩灭火星子。
一番手忙脚,总算熄灭了火。
正当懊悔时,她忽然听到男子清浅的笑声,抬头一看,萧时晏正倚在门框旁,眉眼含笑看着她。
姜玉竹搓了搓无处安放的小手,脸上略显羞赧,不好意思道:“时晏兄,抱歉,我。。。又把你的药煎糊了。”
“无妨,反正都是苦的。”
萧时晏打来一盆清水,浸湿帕子,走上前轻轻擦拭女子面颊沾上的烟灰。
姜玉竹笑了笑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萧时晏没有松开湿帕,只淡淡道:“方嫂家里的铜镜照得不清楚,还是让我给你擦干净。”
小渔村的百姓清贫,家中能有一面铜镜已是奢侈,不过这种做工粗糙的铜镜只能模糊照出个人形轮廓,远不及达官贵人家中的银华镜清晰。
历经患难与共,姜玉竹没有和萧时晏扭捏,她仰起头,眉眼弯弯笑道:“那咱们走之前,再给方嫂置办一面银华镜作酬谢。”
少女抬起梨花般光洁的小脸,许是在炉灶边站久了,她额头和鼻尖沁出一层晶莹汗珠,长长的睫毛如蝶羽般轻轻颤动,浅浅一笑,殷红的唇瓣间似有花苞初绽。
萧时晏注视着少女明媚的笑脸,琥珀色的眸子盛满了宠溺笑意,他温声道了个好。
“我联系上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明日会有一艘漕运船停在江边,你登上船后,会一路驶向京城。”
“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