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便将他的身份点明。他才是天子派的人。可刚才那个节骨眼上,他还就真的没法出来解围,一个不好,让人看破,要是那些不安分的人知道长公主身体也不好,只怕就更要生乱了。
长公主点头:“好。就让玉儿跟我的车。”
田大人道:“陛下说了,一切听长公主的安排。”
太子妃与元春
长公主入宫,直接去见天子了。
大明宫都太监夏守忠则亲自带了车驾来,接林云与黛玉,说:“老奴奉太子之命,送两位姑娘去见太子妃。”
姐妹二人摸不着头脑,看向白姑姑,见白姑姑点头,这才上了车驾。
坐了约快半个时辰的车驾,车子停下来,自有宫女来打帘子,林云直接跳下来,伸手扶黛玉下车,白姑姑过来,轻声说:“这里是太子妃娘娘住的长安殿。”
两人抬头一看,一道巍峨的殿门,上头可不正题着“长安”二字。
进入殿门,一条宽阔的通道,道路两边栽着巨大的松柏,苍绿沉静,旁边是花园,一边红的、白的梅花开的十分热闹,安静而无声的热闹。另一边却是假山堆迭,花木都是枯色,只有假山上倾流而下的水,落在下头的池子里,叮咚叮咚。
太子妃住的宫殿,果然非同一般。
穿过这个偌大的花园,进入一个题为“拾翠”的大门,便是一道宽大的影壁,上头是碧玉雕成,凤凰展翅,栖于梧桐枝桠上。
黛玉心道:难怪会是“拾翠”,还真合了这名。
绕过影壁,是一个小小的花园,东西二侧各一只铜雕铸的仙鹤,站于龟背之上。
五间大正房,正是太子妃会客、处事之所。两边鹿顶耳房相连,东西各有厢房三间,备作等候之处。
正房门前值守的两个丫头一见来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进去回禀,另一个上前来接引:“方才太子妃还说,不想夏公公这么快就将人接来了。”
夏守忠虽是太子身边一等一的大公公,对于太子妃宫殿里的丫头,却毫无架子,才客气了一句,就看见两个着绿底织粉色缠绕花枝图案衣裳的宫女一左一右,门帘打起,从中出来的,不是太子妃,又是谁呢。
夏守忠忙上前回禀:“娘娘,太子命我接了二位林姑娘送过来。”
太子妃点头:“劳烦公公了。”
夏守忠忙道不敢:“老奴的差事已毕,若娘娘没有别的吩咐,老奴这便去含元殿听差了。”
含元殿是太子日常处理事务的地方,夏守忠正是含元殿的大太监,因此身份格外不同。
太子妃:“去吧,太子事务烦多,公公若见太子久未歇息,还要适时劝一劝。”
“是。”夏守忠恭敬行完礼,这才退出去。
因为此前见过一面,林云和黛玉自然是认识的,只不过去年相见时,对方还是忠肃王妃,如今则已是身份更换,是太子妃了。
二人忙上前请安。
太子妃一手扶一个,笑道:“不过半年没见,你们姐妹就长高了一头了。这一路上,可辛苦了吧。”
林云和黛玉忙说没有。
太子妃又问白姑姑:“姑姑这一路辛苦,身体可还好?”
白姑姑:“公主身体还好,只是行舟十来天,都在水上漂着,到底比不得岸上,要歇个好觉不易。”
太子妃点头,又问白姑姑身体。
白姑姑忙说:“多谢娘娘关心,老奴一切都好。”
太子妃招手,林云与黛玉上前,她一手牵一个,黛玉和林云心里一惊,可面上还得装出一派镇定,随太子妃进殿。
方落座,立有宫女上来斟茶。
太子妃:“这是今年新得的西湖龙井,你们从江南来,这一路行船,刚进京,怕水土不服,先喝点江南来的茶。”
不可谓不体贴。
林云和黛玉忙道谢。
太子妃叫二人不要客套,问了问二人这一路进京的见闻,以及是否有身体不适等,闲聊了一会儿,就有宫女进来回禀,原来是元春来了。
太子妃笑道:“姑姑与父皇多年未见,想必有许多话要说,多半还要留在宫中用晚膳。本宫上次见你们,就十分喜欢,只是怕你们拘束,特意叫了贾妹妹来作陪,贾妹妹出身荣国府,还是你们的表姐,为的便是让你们自在些。这要是搁寻常人家,我们也是正经的姻亲。”
林云和黛玉很知礼地跟元春请安,口中却称侧妃娘娘,并没有托大,唤元春表姐。
元春长的不俗,若论样貌,荣国府里,只有迎春或可以比肩一二,只是迎春是庶出,又从小不被重视,少了元春嫡出女、贾母又特意教导出来的贵气,虽然以元春的年纪,在宫里真的称不上年轻,但就看脸而言,却是娇花正艳。
她笑着说:“两位妹妹不必紧张,姐姐最是和气。”
太子妃对白姑姑说:“两个林姑娘平素爱吃什么菜,姑姑正好说一说,回头本宫好安排人小厨房做。”
白姑姑大方说了三四道淮扬菜,又道:“两个姑娘都不是挑嘴的,劳烦太子妃费心了。”
太子妃:“不过是吩咐一声的事,费什么心。她们两个千里迢迢陪着姑姑进京来,也是替本宫和太子尽孝心,千金易求,真心难得,这可不易。”
坐了半个时辰,便有宫女来问太子妃,是否要传膳了。
太子妃点头:“传吧。”
林云和黛玉都不算是小家子上不得台面的性子,可真的要和太子妃一起用餐,还是颇有压力,然而如今太子妃都亲和地表示了待客,她二人也不能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