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一松,公子他松开钳制,钥匙探入锁孔一转。蛇似的锁链掉落在地,她的手上,只剩个精巧手镯。
“走罢。”
。
姬月恒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袒露身体,因而二人各自洗沐。洗净一身霪糜后,程令雪再度坐在公子寝居内,只觉恍若隔世。原来密室墙壁上的镜子是一扇扇门,门后是浴房、寝居、回廊。
通往寝居那面镜子后是个博古架,摆着圣贤书、瓷器等雅致物件。
可谁能想到后面会是个暗室。
就像公子,表面似世外仙人清冷无欲,实则内里禽兽!
此刻禽兽揽她入怀,白皙的手端着碗汤:“乖,张嘴,把汤喝了。”
程令雪看到汤便发慌,为了不让他再多想,还是张了嘴。被公子抱在怀里喂饭的感觉很肉麻,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为了尽早解脱,汤也喝得很快。
咕咚咕咚的。
“怎么跟水牛一样。”
姬月恒轻言淡语中夹带着嫌弃,他放下碗,用汤匙一口一口地喂她,这拉长了程令雪的窘迫,她勉强饮了几口:“你在汤里加了什么,味道好怪。”
“没什么,只是给你补气血的汤。”姬月恒淡声说罢,并未强求。
又开始一口一口地喂她点心。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冷寂眼底漫起好奇,盯着她鼓鼓的腮帮子不移眼,跟盯着耗子吃饭的猫。
程令雪咀嚼的心思都没了。
咕噜,一口咽下。
公子无奈,像个耐心的兄长劝道:“美食须熟嚼,生食不粗吞。”
一顿饭喂下来,姬月恒颇满足,幸好昨夜他情浓时不曾扼断她脖颈。
养她可比养狸奴有趣。
饭后,赵嬷嬷趁姬月恒习字将程令雪拉到一边,小声道:“令雪姑娘,昨夜九公子可有在里面留下东西?”
程令雪一团懵懂,她根本不记得公子留了什么:“我问问。”
她绕回屏后,身子朝着他,脸朝着别的方向:“那个,你可丢了东西?”
姬月恒在纸上勾画着昨夜的她,头也不抬,淡道:“不曾。”
赵嬷嬷觉得二人的对话似乎不大对劲,想起适才窥见程令雪身上的指痕,九公子实在孟浪,姑娘又太青涩,这时弄出孩子就麻烦了。她只能谨慎些:“老奴是说昨夜从九公子子孙袋中出来的东西,可有留在姑娘的身上?”
声虽小,但姬月恒耳力好,耳尖蓦地微红,纸上落了滴墨。
他正要说话,某个缺根筋的人已先他一步,充满不屑道。
“公子?他就没有子孙袋。”
啪嗒——
笔掉落在地,姬月恒匪夷所思,赵嬷嬷不敢置信,程令雪则是不解。
他们这是不信她么?因着从前曾被冤枉偷窃的事,她格外介意这种事,便对姬月恒生出不满,他有没有落下东西他自己不记得么,扔什么笔啊!
她绕回屏后,冷声反问姬月恒。
“难不成我说错了?”
质问的语气充满怨怼,脸还赌气地朝向别处不看青年。赵嬷嬷哪还不懂?顿时悲从中来:“这、这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