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肩短发,皮肤白皙,学生气很重,五官不算惊艳但很耐看。
她挤出个僵硬局促的笑,杏眼里写满了无措和紧张,嗫嚅半天,突然发出一声挫败的叹息。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全程除了一句磨蹭出来的“你好”,再没别的。
这是谁?
薛问均对这段视频毫无印象,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相机里。
他返回目录查看信息,拍摄时间是一段符号乱码。而不等他再看一遍,屏幕上就突然跳出个删除的确认提醒。
屏幕自动跳转着,好像另外有一只无形的手下达指令,远远地按下了确认,而薛问均连手指还没来得及挪到按键上。
这段莫名其妙出现的视频就这样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删除了。
04另一个
1
5月4号是周六,劳动节假期还没过去,余江一中除了高三,其他年级都在假期。
室内篮球场上搭建了临时的会台,红色横幅上印着“二〇一九届高三考前动员暨成人典礼”,其中“九”还是贴上去的。
“真是抠门啊。”李施雨感叹道。
丁遥有些心不在焉。
镜头里的画面始终困扰着她,那张跟林川相似的脸,让丁遥不得不在意。
每天凌晨,她都看着他死在神秘的刀下,而到了夜里,他又继续度过新的一天。
丁遥越来越恍惚,开始分不清楚什么是梦境,什么才是现实。
李施雨拍了拍她的肩膀,嘴里发出“噗嘶噗嘶”的声音,往前方使眼色。
高台下阶梯上,林川懒懒勾着同伴的肩膀。似乎是察觉到打量,他朝她们这里看过来,挑了下眉,立起手掌学着定格动画里的人物动作挥手。
丁遥嘴角不受控地扬了下,紧接着又沉下去,躲开视线。
李施雨看她耷拉着脑袋,忙提醒道:“林川在跟你打招呼呢。你倒是回呀。”
丁遥没说话,李施雨突然压低声音,恍然大悟地说:“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后悔没上去发言?我就说嘛,你就该上去现现!成绩这么好,不上去多可惜!”
丁遥沉默片刻才回:“我上去才会后悔。”
“怎么会呢,你又没上去过。”李施雨说。
上去过的。
丁遥在心里小声地答。
她从小成绩就好,可第一次满怀期待地登上演讲台后,关于她的故事就在不同的班级里极快速地流传开来,像是“病毒”。
人们默认有着不幸家庭的孩子,要么就极度懂事能干,要么就因为没人管变成混蛋。
丁遥努力地做到了前者,可因为她不愉快的经历,所有的肯定里都必须要掺杂一点别的东西的。
高台对林川那样的人而言是荣耀,在上面,他可以看清楚大家的崇拜、欣赏、羡慕;
但对丁遥这样的人来说是枷锁,众人眼神里的同情和怜悯将会一直提醒她,就算成绩再出色,她依然是个被抛弃的可怜小孩。
掌声里,林川走上台。
丁遥忍不住想,此时此刻,林川又在想些什么呢?
是等会儿去食堂吃点什么好,还是以后要去北京花多长时间逛景点?又或者是臭屁地觉得自己这该死的魅力,势必又要在学校掀起一阵“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