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很自然地她明白了薛问均。
记挂着薛衡的除了薛志鹏,还有他。
即便病态般执着的薛志鹏离开了,他还是会用一样的方式留住薛衡的痕迹。
他不想忘记他。
2
薛问均吹干净桌面上的木屑,放下刀,随手拿过几本书,预备将刻好的字盖住。
最上面的那本《超空间》滑到了地上,从书页里掉出一张薄薄的纸片。
薛问均捡起来看,忽然笑了。
那是他迟迟未更新的“计划”。
薛衡走后,薛志鹏发了疯,吴佩莹照顾他都够呛,顾不上薛问均。在薛志鹏发疯找茬的时候,会说薛志鹏是太伤心了不是故意的,让他忍忍。
可是这忍耐好似一场没有终点的长途,他对这一切感到厌烦。
他研究过很多离开的方法,一开始是赌气,想要没得壮烈,让薛志鹏跟吴佩莹后悔莫及,连带着遗书都极尽辛辣地写着对这个世界的厌恶,后来就越写越短,越写越懒得写了。
与之相反的,是那个离开的念头,从中二变得真实,计划更是详实。
无数个夜晚,薛问均坐在床边,对夹在书里的“计划”发呆。
他明白,关于薛衡的一切就像是一座铁房子。直至如今他都没能走出那座房子,可能以后永远也不会了。
那张荒谬的纸条出现,打乱了所有。
薛问均仔细思考过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快相信丁遥——因为无聊。
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来自平行宇宙的变数让他罕见地兴奋,即便她带来的是不好的消息。
他好奇凶手,却并不大想阻止什么,不急不躁地做着所谓的调查,实际上更多的是为了配合丁遥。
至于原因,同样是好奇。
他想知道丁遥凭着道德感可以为了自己这个毫不相干的人做到什么地步。
慢慢的,他竟然忘记了这张计划表。
直到那天她在他面前流泪,笑着说我们逃跑吧,把那个一定会灵验的生日愿望许给他。
他忽然意识到,原本衰败世界已经冒出了青嫩的芽儿,那里正一点点地焕发生机。
他不在乎死亡,但他在乎丁遥。
3
“你怎么还不动呢?叫你老半天了,吃早饭呀。”吴佩莹拧开门进来。
薛问均迅速将纸条团起来。
“干嘛呢?”吴佩莹狐疑地望着他,“蹲着干嘛?”
“没什么。”薛问均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将纸团扔进垃圾桶,
吴佩莹走到床边,道:“我给你床单拆下来洗洗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