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一刀扎在他的大腿上,薛问均吃痛,整个人都栽了下去。
刘东则借机死死掐住他的脖子,隐在黑夜里的眼睛满是血丝。
“你去死吧!”
他已然冲昏了头。
薛问均不死,他就会被抓起来。
他必须死。
薛问均不受控地抽搐着,空气越来越稀薄,他张着嘴,脸上、身上都在发麻,血液快把皮肤挤爆了,就像成千上万颗草种同时发了芽。
碎掉的调料瓶大开着,混合着发出难闻的味道。薛问均的手被划得血肉模糊,他仍尽可能地够着能够到的一切。
刘东终于稍微冷静一点,他松开手,薛问均虚弱得像一条旱死的鱼,一动不动,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他膝盖仍死死地压着薛问均的胸口,直起腰打开灶台下的柜子,将煤气罐的管子拽下来,塞到已经昏死过去的薛问均嘴里,随后去拧阀门。
正在此刻,薛问均诈尸一般举手朝他的脖子扎过去。
刘东不可思议地捂着脖子,玻璃片上的酱油被血一下子冲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来不及做出反应。
薛问均将管子拔掉,强撑着身体往外爬去。
咚——刘东倒下去,那只打火机从口袋里掉出来。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颤颤巍巍地将打火机凑向地上的煤气管。
按下去。
只要他按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刘东眼里燃起兴奋的光。
51直到月亮(完)
1
两个月后,余江公墓。
孟黎捏着几支百合,读着墓碑上的字,半晌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真不愧是亲兄弟。”
她放下花,带上墨镜,转身走了出去。
春节刚过去没多久,这座小县城里仍热闹着,大街小巷挤满了归家的游子。
炒栗子的推车一个挨着一个,铁锅里不停翻炒,半人高的铁炉子还煨着梨子和红薯,香气四溢。
孟黎买了一个红薯,在路边吃了起来。
这么长时间过去,余江街头巷尾的议论还是离不开那场谋杀案。
高三学生弑父又杀友,恶行简直令人发指。
有人说他是钻了牛角尖,也有人说他是骨子里犯恶,还有人说爹跟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诸如此类的讨论每天都在上演着,换个案子,换个人,一遍又一遍,周而复始。
孟黎回到书店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拉开门,看清楚柜台后的人,露出惊讶:“怎么是你,我的伙计呢?”
“去送货了。”那人放下手里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