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去年小姨临毕业的时候,也纠结过是去北京还是留省城、或者回家乡的问题。上次你们国庆回来,有没有聊过这个?”
姜雨浩:“二姐说,适合她的选择不一定适合我,关键还是要看各人性格和想法。她建议我多找找在校实习的机会,接触下各种各样的单位或公司,了解了解不同的岗位。
这几个月我也的确这么做了,甚至我要是愿意的话,现在实习的这家公司也可以随时给我出offer,毕业后直接入职……但我的感觉很奇怪,他们越认可我,越让我努力工作、多做业绩,赢过其他同期实习生,我越是觉得反感和疲惫……”
舅舅深深叹了一口气,甚至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清秀的脸庞,语气挣扎地说道:“大姐一直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自从我爸去世、我妈身体不好,她就主动挑起了照顾我和二姐的责任。
二姐更不用说,从小就是拔尖的优等生,即使进了那么好的大学,周围都是勤奋又厉害的人,也能年年拿奖学金,现在还去了一线城市的世界500强企业,可以说前途无量。而且,别看你年纪小,次次大考小考都在年级前两名,放个寒假都开始预习初三的东西了……
怎么只有我这么没用呢?讨厌快节奏的工作,厌恶考试、排名、竞争和攀比……我这样性格温和、缺乏动力也不善表现自己的人,未来一旦进入弱肉强食的社会,是不是根本就没法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呢?”
舅舅袒露出的脆弱心声,令沈惜既心痛又庆幸。
心痛的是,她开始看到他身上和上一世那个重度抑郁、无法社交的舅舅重迭的一些影子;庆幸的是,上一世或许从来没有人从他口中听到过这些,因而也没人能试图帮他卸下本不该那么重的心理负担……
但这一世不再一样了。
沈惜站起身,伸手缓缓拿开了姜雨浩捂住脸的双手,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说:“舅舅,你真的不需要跟任何人比。你也不要觉得,只是因为身为男性,就必须要刚强,而不能脆弱。
每个人都只活一辈子。我们不一定要赢过谁,也不一定要挣什么大钱。不想竞争就不竞争,不想被催着跑起来,我们也可以慢下来走自己的路。平平安安、简单快乐地过一辈子,也是很好的人生。”
姜雨浩抬起头,眼神恢复了平静和清明,他温柔地回望沈惜,轻轻点了点头。
……
自从沈惜穿越回来,又重新长到了一般小孩普遍能够读书的年龄后,她其实还养成了一个每天读报甚至记录下部分关键信息的习惯。
2004年伊始,沈惜读报时结合上一世的回忆,猛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一年似乎就是国内房价开始不断上涨的重要拐点。
身在年初的她,自然无法拿到要到下一年度才得出的各种准确统计数据,但沈惜隐约想起了上一世曾经震撼过自己的一则八卦新闻——某位颇具投资眼光的知名艺人,在2004年于北京就读大学期间,仅花费20万元就购置了一套均价约400t0元、面积50平米左右的小户型房产。
对于上一世身处2018年的沈惜来说,北京4000元平的房价简直难以想象,而且那篇新闻还说,仅仅过了3年,2007年的北京均价就涨到了14000元平……当时她就疯狂感叹,如果自己能穿越时空回来投资该多好,谁知道现在还真有那么点改变命运的机会了。
只是,姜雨婷才刚去北京,几乎没有积蓄,而沈爸沈妈也不太可能直接想着投资远在北京的房产,资助姜雨婷买的话,以她本人的性格也不大可能接受,但退一步,投资小城或省城的房产还是比较可行的。
沈惜吃饭的时候向沈妈顺嘴打听了一下小城的房价,和去年他们购入学区房时相比几乎没什么变化,仍是1300元平左右,省城的稍贵一点,1400余元平。
饭后沈惜从作业本上随手扯下一张,开始写写算算了起来:
去年冬天,家庭积蓄约27万元,花费约13万元购入100平学区房,剩余14万元;
这一年间,音像店的生意很是不错,仍由父母工资负担家庭日常支出和音像店月均成本,每月能纯赚5000多元,一年下来赚了6万余元;
学区房一年的房租收入为16万元;
至于才开设了4个多月的炸鸡汉堡店,每份套餐均价约6-8元,每天销售份数约为120-140份,算下来整月销售额约为27万元,按毛利率65算,毛利润为175万元,再减去房租水电和员工人力成本共约5000元,4个月赚得的钱基本与初期投入的装修和设备费用5万元抵消,暂时不赚不亏,下个月开始才能每月纯赚约12万元。
14+6+16+0=216万元,沈惜盯着这个数字,思考接下来能用它做些什么……
沈惜的脑海里又冒出了,上一世自己曾道听途说的一个有钱人发家的故事。
她不太记得故事的主角是哪位朋友的表哥或堂哥了,先暂且称他为大哥吧。
据说,这位大哥90年代时进入外贸行业,工作非常出色,也因此挣得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桶金;而大哥刚好是一个对形势非常敏锐的聪明人,于是及时在房价暴涨前,利用第一桶金在某一线城市购置了多套类似单身公寓的小户型房产。
他先把这些房子出租给在这个城市打拼的年轻人,又在房价开始上涨的多个节点,数次卖出和买入,不断调整自己的房产配置,直到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富豪。
当初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沈惜嫉妒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恨不得立马魂穿大哥,体验一把有钱人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