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板着小脸:“放心吧,他没事,我注意力度了,他不至于断子绝孙。就算老宋说我打架斗殴,我也敢认。”
赵萱疯狂摇头:“不至于不至于,我们这么多人看见了……肯定是他趁宁鸣这几天不在,想欺负你,你正当防卫对不对?就算校长是他舅舅,他也不能无法无天啊!向策这什么人吶……”
沈惜一脸无语:“不管他了,跟神经病掰扯道理也没用。咱们自习吧,这几天我上下学吃饭都跟你们混了。”
几个姐妹拍着胸口说:“没问题~咱们人这么多,还怕他不成?!”
向策的脸皮实在是厚,明知自己对沈惜的所作所为以及她的反击,都被所有人看在眼里且不断被传开,还是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他在晚自习响铃前进了后门,又趴着睡了足有一个多小时,才坐起身装模作样地做了会题。
晚自习下课铃响的时候,几个女孩不管是否寄宿,都主动陪着沈惜往公交站走去,她们直等到她上了车,才彼此挥手告别。
沈惜从口袋摸出小灵通,发现宁鸣今天已给自己发了两条消息。
第一条在晚自习前,正是向策发神经纠缠她那会:“惜惜,你回教室了吗?还在散步的话,我们能通个电话么?”
第二条就在刚才:“你已经上公交车了吧,今天应该一切还好,没什么异常?我这边今天是开幕式,好几百号学生,挺热闹。明后天考试,所有人中前60名应该能进国家集训队。考完之后的几天主要就是听学术讲座了。我不怎么紧张,只是觉得要是你也能来就好了……”
沈惜的眼眶忽然热了热,公交车启动,路灯一会照进车窗一会被树影遮住,小灵通的屏幕也忽明忽暗起来。
此刻,她也好想宁鸣。
沈惜回复:“抱歉,晚自习前一直在和苗晓妍他们聊天,没注意消息。等你彻底考完我们再通电话吧,这两天你先专心准备。不紧张就好,你一定没问题的。我这儿一切都很正常,哼,你不在我也会好好努力的,下次月考我一定要重回年级前五名!”
宁鸣消息回得很快:“好,拭目以待。早点休息,我先睡了,晚安!”
接着,向策似乎短暂消停了两三天,正当沈惜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的时候,他又见缝插针逮到了新的机会。
沈惜下午一般会在上课前20分钟左右到校,做点自己的整理或学习。
而这个时间段,班里基本只到齐了一半的学生。
一向踩点进教室的向策,这天却破天荒地早到了。
沈惜正低头对着张做完的习题卷,圈圈点点做笔记,前方椅子忽然发出了挪动的声音,她也没当回事。
只是没想到前桌姑娘不是正对黑板坐下,而是对着她的方向、两腿分开在方凳上坐下,甚至两肘杵在了她的课桌上,双眸定定地盯着她……
沈惜飞速瞥了一眼——这哪是前桌姑娘啊,是向策……
她把笔一丢,正襟危坐说道:“你又哪根筋搭错了,我前桌的同学马上就要来了……”
向策丝毫不在意远远近近其他人的眼光,微哑嗓音里漫着午睡刚醒不久的慵懒,死死盯住沈惜眼睛说:“那等她来了再说呗,急什么。”
沈惜收起卷子,椅子后挪到底,刻意与他拉开距离。
向策也坐得更直,下巴托腮,用冷而犀利的眸光凝视着她笑:“你不同情我一下么?之前你踢我那一下,我疼了好几天呢。要不是我脸皮薄,就忍不住要去校医务室看一下了。看了如果有问题,你是不是得负全责啊?”
沈惜直接忽略他最后那句愚蠢的提问,只轻笑着重复了一句:“你脸皮薄?这倒闻所未闻了。”
说话间沈惜前桌的女孩倒真的背着书包走进了教室,只是她向来是个胆怯温顺的小女生,见状根本不敢靠近,干脆先找了个其他空座坐下来,打算等快上课时再回座位。
向策余光瞥见了那女孩,于是对沈惜切入正题:“跟我打个赌好不好?”
沈惜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戒赌吧!”
向策低下头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抗拒与自己接触他就觉得越有意思,他甚至伸手摁住沈惜此刻因为躁动不安而开始转笔的手,她挣扎了两下只觉得被他握得疼,于是只是狠狠地瞪着他。
向策的眼神认真起来:“我赌t宁鸣这次在数学冬令营,进不了国家集训队,会灰溜溜地回来,而且很受挫败,下次月考也会滑铁卢。如果我赌赢了,你跟我谈恋爱,哪怕谈一天也算谈;我赌输了,这一年我都不会来烦你。怎么样,对你来说很划算吧?”
向策这番纠缠不休的面目,已经无数次令沈惜想起上一世缠着小姨不放、又不好好待她的邹明寒,她无法控制自己看他眼神的冰冷,也根本不想与他多说一个字。
只是她也不想向策在这个紧要关头,比起纠缠自己,而转移目标去分散宁鸣的注意力,甚至激怒他……
沈惜适时收起了所有情绪,一边挂上面具般的甜美微笑,一边用空着的左手去扳覆在她右手上向策有力的大手:“也不是不能跟你赌,我这个人很讲信用的,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
向策笑了:“你要不信,我就写下来,按个手印给你。行不行?”
沈惜:“有你这句话够了,不用按了。我跟你赌,但你要答应我,在冬令营结束之前都不要以任何方式,绕着弯子地打扰宁鸣。要赌,就赌他不受干扰下正常的比赛结果,ok?”
向策挑了挑眉毛,嘴角上扬:“知道了,一言为定~”,说罢还反手握了握沈惜费力来扳他的那只细嫩小手,她一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好他很快就松开了,并踩着预备铃的声音离开了前桌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