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婷红着脸,抿着唇,退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说实在的,她从不欣赏这样把刁钻刻薄摆在脸上的人,可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观察接触,姜雨婷也不得不承认nancy就是这个团队里标杆式的明星员工。
所以,不喜欢归不喜欢,她仍得屏住一口气,朝自己讨厌却优秀的人学习,直到自己成为比对方还要更厉害而闪闪发光的人。
此后姜雨婷便更加沉住气,无论前辈和领导是否友善地对待或指导她,她都如一台没有情绪的工作机器般,消化掉一次次暂时的难堪,迅速在遇到的每一件事中学习吸收,利用晚上和周末查漏补缺、追赶差距。
近来,不管大大小小的会议,leader都自然地带上她,就连曾经那么不客气的nancy,现在也时不时地跑过来,笑着请她分享一些所负责事项的经验心得了。
姜雨婷收回思绪,继续将注意力投入到眼前的书本里。
看了不知多久,她忽然觉得耳朵有点发热,像是在被人明目张胆地凝视一般。
姜雨婷下意识地抬起头,四处望了望——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男孩,看起来也就20岁左右,大概率是周末来学习的在校大学生。
在与姜雨婷对视的这一瞬,他的脸猛的一下羞得通红,赶紧低下头去,佯装若无其事地做自己的事。
见对方只是一时出神,并没有进一步的失礼动作,姜雨婷也没太往心里去,低下头去看自己的书了,毕竟从小到大,对这种被她外貌吸引而投射过来的注视,她也有点习以为常了。
又过了一会,她把东西留着占住位子,自己起身背着包去远处的书架上找某本书,找到并办理好借阅后,回到座位打算继续看书。
只是,刚才被自己合上的书页里似乎多了什么,她翻开一看,是张洁白的纸条,上边有蓝色的字迹:“姑娘你好,我是刚才和你对视的男生。我是在b大就读医学部的大三学生,经常来这里看书。其实我不是第一次看见你了,只是今天才鼓起勇气和你打招呼……
请问不介意的话,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这是我的名字和手机号,xx,xxxxxxxxxxx。”
姜雨婷愣了愣,将纸条夹回书页,直接开始阅读刚借阅到的另一本书。
几排座椅之外的男孩,眼神流露出失望,无声地叹了口气。
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姜雨婷心想,看来每次来图书馆都坐在同一片区域也不是太好,下次可以换个楼层了。
那个男孩的外貌气质她并不反感,况且还是那么优秀的b大学生,只不过现在的她就是没有心情谈情说爱,她只是想把所有可利用的时间,都专注在自己身上罢了。
……
升入初三后,尽管不太情愿,但沈惜还是被迫接受了一个现实——勤能补拙,但还是很难补上和天才学神之间的差距。
特别是在初二初三加设了物理化学课,且一中老师还会时不时在课堂内容和考试试题中加入竞赛内容、拔高难度之后。
尽管沈惜以穿越回来的方式“作了弊”,可上一世学这两门课的时候,她也最多就是掌握了教科书上80的内容罢了,至于竞赛级别难题,她压根就没考虑过放弃之外的选项;
但这一世,她却很清楚,如果现在就在难题面前当逃兵,那从升入高中到参加高考之间,还有千千万万步难走的路,难道要一直一直逃下去吗?
于是,她忍受着无论怎么追赶都和宁鸣有明显差距的挫败感,更早地预习,做更多的习题集,休息日风雨无阻地去上全城最好的课外班,即便再怎么追赶也成不了学神,那也要用一笔笔努力,不留遗憾地去雕刻出最完美版本的自己。
初一初二宁鸣参加了那么多校园活动,包括各类五花八门的比赛,但这仍旧没耽误他的学业本身。
记忆力、专注力、领悟力,以及在任何情形下都保持冷静、正常发挥的能力,令他在进入初二下学期开始,基本稳坐年级第一,沈惜已经很少能“篡他的位”了……
尽管状态很稳,但自初三起,宁鸣也逐渐学会了对这类与学习本身无关、五花八门的活动说不。
因为他发现,过往对那些负责活动的老师或同学有求必应,总会无可避免地增加自己在校园里被其他人所关注到的频次,同年级在他这里碰过壁的人或许死心或收敛了,可从低年级不断一波波涌来的“小粉丝们”,实在令他应接不暇。
光在课间和活动现场堵宁鸣倒也罢了,更糟糕的是,有个别特不懂事的小女生非得候在教室门口,不论他是否情愿,都非要缠着放学一起回家。
而这么一来,他不但当天会错过和沈惜一起回家的机会,甚至还收到她发来这样的信息:“宁鸣,最近蹲守你的小女生实在太多了。如果有人不出声地跟着你,发现咱俩经常一起回家的事,我们跟同学老师解释起来也挺麻烦的。
要不先避嫌一阵子,这段时间放学咱俩就别一起了?”
宁鸣迅速回复:“别啊,以后放学我不耽搁,一响铃就往外冲吧。你要还不放心的话,咱俩的集合点再挪得离学校稍微远点就好。”
于是,尽管宁鸣每天放学后无情拒绝班里所有人问问题的请求,并将出校速度逐渐从竞走提升到了短跑的水平,但还是不慎被两三个来自不同年级和班级的女生纠缠跟踪过,他只好当天直接放弃与沈惜的集合,次日再把集合点挪远。
就这样,沈惜每天放学后,得不慌不忙地走到已快接近学校和家中点的一条隐蔽小巷里,才能跟在那悄摸等了她好一会的宁鸣集合,再一起踏上从容的回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