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笔录后时间已临近中午。
警方帮忙联系了沈确与花清漓的父亲墨松寒。
先行抵达的是沈确。他拎着装有换洗衣物的袋子冲进来,径直来到花清漓的面前。看见花清漓憔悴苍白的脸庞,道:“你吓坏了吧。头疼不疼?我看看有没有发烧。”
他说着,抬手抵在了花清漓的额头上。
花清漓此刻确实有点低烧。但她自己觉得不是因为着凉,而是单纯地因为昨晚在海面上漂浮一整夜,被海浪声、风声,以及海平面下未知的深度、幻想中的未知生物所带来的恐惧感给吓的。她木纳地呆坐在椅子上,没回答沈确。
“先换衣服。”沈搀扶着她,朝着洗手间里走去。
在洗手间门口,沈确将手里的袋子递给花清漓:“给你带了衣服,还有毛巾、鞋子也带了。我帮你把毛巾打湿,你擦一下身上的盐和沙子。用过的毛巾就拿出来递给我洗。”
“知道了。”花清漓有气无力地应声,拿着沈确塞给自己的毛巾和衣服走进卫生间清理身体。
换好衣服再出来,花清漓整个人都原本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渐渐放松。
沈确将花清漓换下来的脏衣服装进袋子时,一位女警拎着两份早餐走过来,另外还将一瓶甜牛奶递到花清漓手里,一边安慰道:“你特别勇敢。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到应如风的。在这之前,先吃点东西吧!”
“谢谢。”花清漓有气无力地道了谢,靠在沈确怀里休息。
胃里空荡荡的,有点疼。花清漓捧着女警给的早餐,勉强地递到嘴边吃了一口。
吃早餐时,她附在腿上的手在不自觉间掐进了大腿的肉里。
直到突然被沈确抓住手腕,花清漓低头看手的时候,看到了自己大腿皮肤上留下了自己的抓痕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她又发作了。
花清漓紧张地看向沈确的眼睛,听到他用商量的语气跟自己说:“我再给伯父打个电话。这种事情还是告诉他们比较好,好吗?”
花清漓麻木地点了点头。
在沈确打完电话回来后,花清漓听到他说:“伯父听到应如风打过去勒索的电话就报了警,然后从泉亭开车赶过来。现在正在路上,马上就到。”
花清漓沉默着,脑海中忽然在想:不知道师父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在漫长的等待中,花清漓终究是精疲力竭,体力不支地靠在沈确的身上休息。
终于,在一个小时后,警局的门被人推开。
花清漓靠在沈确的怀里,迷迷糊糊地看见了爸爸匆匆赶来的身影。只可惜她现在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漓漓?”墨松寒在泉亭警方那里得到女儿成功逃脱绑架的消息后,便马不停蹄地驱车,花了两个半小时跨越175公里赶来了申城。
沈确见到墨松寒,对他道:“梨梨被推到海里,她是自己从海里游到海滩上的保安室求救的。”
墨松寒听到花清漓的自救经历,上前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拉过她的手腕,看见了上面红肿的勒痕,心疼地看着她道:“没想到应如风那个畜生居然是这样的人,原来是他干的。我不会放过他的。”
花清漓被吵得不得不睁开眼。她冷淡地看着爸爸,问:“妈妈最近又在剧团指导歌舞剧的演出?”
“是啊,她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回家了。天天都待在剧团里。”墨松寒提起妻子的时候,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冷漠。
“那就不要告诉妈妈好了,免得影响她。”花清漓轻声开口要求道。
“知道了。等你妈妈演出完我会和她说的。”墨松寒点头答应。
几人沉默片刻,墨松寒才注意到沈确还亲昵地搂着自家女儿的腰。
沈确注意到墨松寒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手上,连忙将手臂收了回去。
墨松寒看着花清漓,提议道:“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不用了,今天刚去医院检查过,没什么事。”花清漓拒绝道。
“那怎么行?”墨松寒担心道,“你刚溺了水,当然要去医院详细检查一下才好。最近也不要上班了,在家里好好休息。沈确这小子要是欺负你,我就让沈行打断他的腿!”
无辜躺枪的沈确好笑道:“这也能扯上我啊?”
墨松寒毫不客气地回怼道:“漓漓不是和你住在一起了吗?从小到大沈平江那老东西就没教过你要照顾漓漓吗?”
墨松寒口中的沈平江正是沈确、沈行两兄弟的生父。与墨松寒亦是相识多年的至交好友。
“伯父,我……”
“不用解释了,”墨松寒指着沈确骂道,“我早就知道你和漓漓会有这么一天。你小子还真就和你哥说的一个样,你从小就觊觎我们家漓漓。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和那个应如风一样讨厌。你说说你,你有什么用?漓漓被绑架是自己逃回来的,你呢?你只是起到了一个通知我的作用。”
“对不起,伯父。这次是我大意了……”沈确被骂得只能垂着头连连道歉。
墨松寒懒得理他,转头继续对花清漓道:“一会儿送你去医院办住院,这几天你就乖乖待在医院。其它的事情爸爸来处理。”
花清漓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墨松寒指了指沈确,命令道:“抱上漓漓,坐我的车,去医院给漓漓办住院。”
“我自己能走。”花清漓忍不住开口。此刻她有点担心去医院再做检查的话,身体状况被爸爸和沈确发现,那她接下来的计划就都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