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免不得几句闲聊,吴素商踏着轻快的步子,负手走过清爽的玉弦湖边,又张开小嘴说道:“三娘姐姐,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南院怪怪的?”
史云腴的衣裙随风摆动,淡然的眼眸随之落在被湖光映照的吴素商身上。
她惑然:“怪?最近不是一直都挺太平的?”
吴素商却有着不同意见,“就是因为太太平,太安静才怪呢。还有周娘子最近也太安静了吧,往前她不都是隔三差五,就把南院闹得鸡飞狗跳?这回告完陶寻玉就满意了?”
“依我看啊,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被身边人这么一说,史云腴也跟着觉得不对劲。
她现在想想,自那天晚上t在浴间碰面之后,周问仪不止安静了,甚至每每见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难不成,她是察觉出什么了?可若是察觉出什么,她怎么这么久都不见做声呢?
史云腴不明所以,但她也没多在意,只想着静观其变。
当下什么事,都没有归家重要。
来到青宫外,家里的马车依旧是早早等在了宫门之下,史云腴在抚裙登车前跟吴素商道别,只道两日后再见。吴素商呢?还是和从前一样和她挥手后,就如一溜烟般,登车而上。
余剩下史云腴站在马车边偷笑。她看得出吴家六娘,是真的厌极了身后这地方。
转头坐进车厢,史云腴悠然扬声道:“咱们也回府吧。”
与此同时,在自东边城门通往青宫的路上,谢沉书办完益寿宫的事,撇下尚书省的那批人一刻不停地往回赶,就是为了能在史云腴离开青宫前,跟她再见一面。
哪怕就是一眼也好。
不若等史云腴此番归家而去,他便是一连七日都不曾得见他那日思夜想的爱慕之人了。这样备受煎熬的感觉,谢沉书实在无法忍受,往前四年他已经忍够了,如今合浦还珠,谢沉书是恨不能日日年年和史云腴待在一起。
谁成想,等谢沉书紧赶慢赶来到宫门外,却正巧与史云腴的马车阴差阳错地错过。
“人走多久了?”谢沉书双手环臂,像个罗剎般在马车里沉目而坐。
琊川问过守卫,回来如实禀告:“刚走。”
“启驾,去史家。”谢沉书发令。
琊川闻言不解,他看着谢沉书,心想去哪?还去史家?这人两日后不就回来了?殿下难不成还打算去人家家里翻窗吧……
谢沉书见琊川不应,便抬眼厉目相望,道是:“你是听不懂本王说话吗?”
陡然间,一股肃杀之意,旋地四起。琊川赶忙拱手应声:“属下不敢。走走,启驾——”
谢沉书垂眸不语,马车就此朝着史云腴离去的方向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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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庙后的斜街行进三里。
史云腴稳坐马车中央,任由窗外的秋风,吹皱她的眉眼。她约摸着这会子,闺女大抵又跟侄子等在了家门口的石墩上,心情便不由得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