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人走了个干净,史云腴这才回过神,给了无礼的谢沉书一脚。她道:“谢沉书,当着这么多人,还有闺女的面,你想做什么?”
没成想,眼前人被踢到痛处,竟还眉眼含笑地将她相望。
史云腴瞧着谢沉书那做回太孙,依旧没脸没皮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笑,你还笑——”可谁知史云腴说罢,史仲淑竟也在旁边,大道不满,“爹爹和阿娘,你们羞羞!”
谢沉书转眸瞧着眼前两个自己最爱的人,笑得愈发灿烂。
随之抬手抱起史仲淑坐在史云腴的面前,谢沉书这才开口说:“这么多人又如何?本王当着自家闺女的面,亲自家的太孙妃,有何不妥?”
“谁是你的太孙妃?殿下莫要胡言,臣女可担当不起。”史云腴侧坐一旁,故作嗔怪。
瞧着赐婚的事,是传到了郡公府,还没传给当事人。
谢沉书便抱着生闷气的史仲淑,一边垂眸哄着她,一边不经意朝史云腴道了句:“现在不是,但很快就是了。”
史云腴皱起眉,看着眼前人怀里那嘴快噘上天的闺女,没顾得上去管,只疑惑了句:“你此话何意?”
谢沉书一遍遍耐心地跟小丫头示好。
一直待到,小丫头愿意将脸面向他,他才抬眼望向史云腴温柔地说:“我的意思是说,陛下给我们赐了婚,这会儿旨意应是已经传遍郡公府。清风使,你再也跑不掉了。”
话音落去,谢沉书笑得难以自已。史云腴却望着他,半晌不能言语。
自那年离开洛阳后,她好似对许多事都不再能提起兴趣,是谢沉书的出现,改变了她平淡晦暗的生活。她永远活在当下,永远无法期待明天,却在今朝愿意相信遥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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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四目相望在寂静的大殿里,身后殿门婉转又开,划过他们眼前的却是风花雪月的四季。
这一次,又换史云腴当着众人的面,蓦然轻吻了他的脸。
朱司馔立在殿外进退两难,她懂情爱的炽热,却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烧红了脸。
好在谢沉书这次长了心眼,赶忙将闺女的头紧紧按在胸前,谨防被这鬼人精发现。他就这样一手抱着闺女,一手扯着史云腴的衣袖,说起了悄悄话:“太孙妃,这回倒不知羞了?”
史云腴闻言想要躲开他的目光,却被狠狠扯住,“今晚别走了。”
谢沉书这话什么意思,史云腴心知肚明。她转过头,瞪了谢沉书一眼,叫他别太得寸进尺。
谁知,谢沉书竟耍起了无赖,“仪式举行之前,我们都不能再见面了。如此少则一旬,多则月余。清风使,你说这么久…岂能叫我不想你?”
“……”
史云腴看着谢沉书,实在拗不过他那无赖样,便含糊了句:“先吃饭。”
谢沉书闻言嗤然一笑,望去未婚之妻的欲拒还迎,只抬手搓了搓闺女的小脸说:“好,小淑,阿娘发话——咱们开饭。”
宫人陆陆续续布菜上桌,又纷纷退出殿去,是一刻也不敢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