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今日跪的太久,才让他的膝盖如此难受。
史云腴见状遮起身子,抬眸看着眼前那撑扶在榻边为难的谢沉书,故意压低声音道:“殿下行不行?不行的话,今日就算了。”
哪知谢沉书听见这话,二话没说将人强势拽起,压去了一旁的桌案边。
史云腴就这么被人摆弄着,茫然趴上桌面,听身后人环着她的腰身,趴在她的耳边不怀好意地说了句:“本王现在就让郡公孙试试,本王到底行不行……”
话音落去,史云腴有些后悔适才挑衅谢沉书的那个决定。
可惜一切都为时晚矣,她已然在劫难逃。
只闻伴随着身后人的发力,一阵阵不敢声张的低咽,就此发出,久久未再散去。
两姓联姻
大婚典仪举行在月余后。
若不是老皇帝下旨命中书令督办,宗正和太尉那些个老家伙,还不知要啰嗦到什么时候。
期间,碍着礼仪规矩,谢沉书与史云腴不能明着碰面,便又干起了“暗度陈仓”的勾当,他又翻起了她的窗。可史家不比青宫,他那么大的动静,怎能不被人察觉?
有次被史博志撞上,他也不顾太孙的威严,开口就是一顿训诫。
训得谢沉书连连拱手致歉,也不敢反驳大舅哥分毫。最后若不是谢香旋这个堂姐出手相救,瞧着史博志那阵势,是恨不得把谢沉书扭去送官,才肯罢休。
可是经此一闹,谁料谢沉书却并未退缩,他反倒依旧雷打不动地过来。弄得史博志无语至极,便也懒得再管。他想若再管下去,他倒成拆散人家一家三口的罪人了。
自然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
便是谢香旋下了死命,史博志若再管下去,恐晚上连自家的屋门,都要进不去了……
是夜,晚秋渐凉,史云腴才同谢香旋送走了宫里过来教她典仪流程的嬷嬷,这会儿正坐在西苑的廊下和闺女一块烤火,就听南边有了动静。
史云腴茫然看向那端谢沉书常翻的院墙,心想明日不就是大婚,这人怎的还来?谁成想,不等她反应,谢沉书便从墙上翻身下来,灰头土脸地来到娘俩面前。
“爹爹,你又来啦~今日又给小淑带了什么好吃的——”小丫头兴奋大呼。
谢沉书无言浅笑,他压根没把自己当外人,扯了廊下的凳子就坐在了史云腴的旁边。
瞧他如常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向闺女递去。
史仲淑便满心欢喜地接过,惊讶了句:“呀,是猪胰胡饼,谢谢爹爹~”
史云腴笑着坐在火旁,对谢沉书的到来见怪不怪。她张口嘱咐闺女,“小淑,不要贪嘴哦。省得夜里积食难受。”
“知道了阿娘。”小丫头听话地点点头。
火盆暖暖,噼里啪啦作响。一家三口就如寻常人家般,在闲暇时候的晚上,对坐闲谈。谢沉书举目宠溺望向史云腴,随口问了句:“宫里的人都来过了?”
史云腴便眉眼含笑地看向谢沉书,“嗯,该教的都教了,喜服也试好了。真是没想到,司则还给我们小淑准备了那么好看的衣裳,闺女今天可欢喜着呢——”
史云腴说这话的时候,幸福洋溢在脸上,她伸着发烫的指尖,蓦然勾起谢沉书的掌心。她看着眼前人那深藏眼底的惆怅,没直接追问,她只温柔地说:“今日怎么想着过来了?明儿不就见到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史云腴的眼睛。
她的温柔细腻,总是这样抚慰着谢沉书动荡不安的心脏。所以,谢沉书今日跑来也不为其他,他只是今日在朝堂上受了些刁难和误解,才忍不住想来跟史云腴坐坐,找找慰藉。
可他又不想给史云腴平添烦恼,便在开口时只道:“没什么,我就想来看看你。”
史云腴瞧得出他的言不由衷,却还是摸了摸谢沉书的掌心,笑着应了声:“好,那就准许你多看两眼。”
谢沉书会心一笑,好似一瞬间被史云腴扫走了所有怨念与不甘。
两个人就这样在晚秋的深夜里,相互温暖包容。
谢沉书忽而牵起史云腴的两只手掌,盯着史云腴看了半天,史云腴也瞪着眼睛去望他的脸,他说:“清风使,我真期待见到,你穿上喜服的样子。”
史云腴闻声轻笑,直言:“我也是。”
哪知爹娘两个你侬我侬,小丫头就在旁刚好吃完油乎乎的猪胰胡饼,起身站在爹娘身边高兴附和:“小淑也是,小淑好想看爹爹做新郎,阿娘做新娘~”
史云腴转眸看向史仲淑,油乎乎的小手,赶忙差使起谢沉书来,“小宝你还是先别想了。去,谢沉书,带你闺女去洗手,顺便再把这小馋猫的脸也给擦擦。”
“得嘞阿娘发话。走闺女,洗手去——”谢沉书嗤然一笑,一拍大腿便起身干活。
小丫头见状牵着爹爹的手,蹦蹦跳跳地往走廊的转角行去。彼时,余剩史云腴躬身坐在火盆旁,看着二人被火光照彻的背影,忍不住感叹……
灯火可亲,岁月绵长,这样的日子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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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的前夜,实在难熬。
谢沉书恋恋归去已过三更,按说这时连鸟都不再鸣了,可他躺在床上就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也不知是大婚叫他欣喜,还是洞房让人激动。
只见谢沉书躺在床上,瞪着两个眼睛,望向自己那红红的喜帐。
他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没有史云腴的夜,怎么这么漫长?
孤夜难熬。
可谁能想到,一个失眠的人到底能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来……但瞧三刻之后,谢沉书竟把呼呼大睡的玄青从睡梦中拍醒,牵着其在青宫之内,一遍一遍遛起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