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回头与解云琅对视一眼,后者走到他身边,道:“颜言昭说需要清点货品,让我们帮着做个见证,后续会被重新封箱运走。”
“这些人呢?”秦羽问道。
解云琅望了眼他们:“依律关押或流放,总之不会轻饶了他们。”
“青禾军怎么说?”秦羽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既然船已经找到,人也抓了,不知青禾军还会不会被追捕。
解云琅道:“他们虽是被利用,但劫船是事实,因此官府的通缉不会撤,只是没有那般急迫,悬赏的数额也会降低。”
秦羽了然。
那之后的事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
“解大人,这是器品名录,颜大人请您帮着清点。”捕头将一单名录递给解云琅,上头盖着祁王的王印和万宝斋的印信。
捕快们将一箱箱的金银玉器在解云琅面前打开,解云琅对着名录清点过去,继而箱子被重新封上。
所有物品没有缺少,捕快们随即又将箱子搬回船上。
一船的货品太多,用马车一时半会儿运不完,路上也容易出事端,因此颜言昭还是决定用船只运走。
宝船被众人合力推出洞穴,重新回到江面上。
解云琅带着秦羽登船,留一百号人随行,其余自行归去。
饶河中游水流湍急,也只有宝船这般重量的船只才能在江面上平稳行进。
船行的速度不慢,船身划开的浪花溅起高高的水柱,鱼群被惊动地跳出水面,携带着泥沙的尾巴在船身上拍出一个巴掌印。
秦羽靠着栏杆俯瞰饶河,解云琅立在他身侧,看了眼浪花翻涌的江面:“怕么?”
就这?
秦羽不屑一笑:“大人说谁?”
“说鱼呢,这么一艘庞然大物从头顶上碾过,论谁看了不胆颤。”解云琅随手捡了个木块,往江里用力一扔,溅起的水花还没船的吃水线高。
饶河中游的水相比上游较为浑浊,水里泥沙含量也比较多,船只在江上行驶不多时便会印上一道淡色的吃水线。
可是为何脚下的宝船,在吃水线之上还有一道淡色的痕迹?
解云琅看着船身,忽然没了话。
身侧,秦羽望着江面,不由感叹道:“这船虽大,但与战船相比,不过是流萤见月,差之千里。”
他抚着船栏,眸光亮点星光:“生牛皮蒙船覆背,对冲的时候撞击的浪能有千丈高,遮天蔽日,天水倒转,人得紧紧抓着桅杆不让自己被甩飞。这期间骨头架子都被颠散了,等到船身平稳之后手脚俱是无力,浑身都是酥酥麻麻的。”
“这般刺激?”解云琅收回目光,转而注视秦羽:“你竟还有这般有趣的经历。”
秦羽眸色敛了敛:“我也只碰上一次,侥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