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俩下人,忒不象话。”
县丞对两个小厮噼里啪啦一通数落,叫周员外少惯着他们,周员外只是笑笑,对上秦羽的目光,心下已是了然。
两个人默契地没有打断县丞,只是等县丞说完,秦羽才适时开口:“听闻县丞前一月出了趟远门。”
县丞喝了口茶:“正想说这事儿呢,解大人让下官去京城打探半仙的来历。”
“哦,查到什么了?”周员外微笑看他。
县丞道:“什么都没有,半仙的来历岂是凡人能查到的。”
秦羽微微一笑:“那你岂不是白跑一趟。”
“那也不至于,我就没跑出临县哈哈哈——而且正巧,我在隔壁县碰着从前在京城的老熟人,倒还有些意外收获。”县丞放下茶杯,往前探了探身子,神秘道:“这解大人来头可不小,居然是当今内阁首辅的公子!”
闻言,秦羽忽然起了些兴趣。
周员外见状,反问了他一句:“我久居本县,早已不闻外头的事,你说的当真?”
“千真万确。”
县丞说话时,脸上难掩激动之色:“我在这穷县待了快大半辈子,还从没听过那么大的官老爷!我早就说解大人看起来气度不凡绝非一般人,这回给我们碰上了,若是能抱着他的大腿,咱们后半辈子岂不是飞黄腾达!”
周员外笑笑不作声,秦羽一开口就是一盆冷水:“县丞可有想过,堂堂首辅之子又是探花及第,为何放着翰林院的大好前程不走,偏生来这么一个偏远穷县?其中莫不是有什么缘由?”
县丞闻言,稍稍冷静一些:“是啊,这事我也怀疑过,按理说就是他自己我行我素惯了,他的首辅老爹怎么可能不管他?我实在是想不通——半仙您可有头绪?”
秦羽思考片刻,问道:“他在京城的名声如何?”
县丞摇头道:“听说不怎么样。虽说有些学问,但平日里不务正业,常常宿在外头花天酒地,就是个纨绔。不仅如此,他甚至还亲自开了个玩乐之所,叫什么‘金玉堂’,只要进去过的人,出来后便同中了邪似的整日傻笑,邪得很!”
“这么邪门?可听青松、翠竹说,解大人到任以来丰梨县被治理得很不错。”周员外疑惑道。
“这谁清楚!”提到治理,县丞便闷闷不乐。
原本解云琅要是个和老爹闹脾气的纨绔倒好办,只要哄好陪好等到他回京就有大把好处。可他一离开京城却似变了个人,一本正经又难糊弄,全然不像是闹脾气出来的,看着像真要干一番事业。
俗话说不怕少爷混日子,就怕少爷动脑子。
县丞这一个多月来已经被折腾得人和荷包俱瘦,再这么下去日子怎么过?
县丞长叹一口气,对着秦羽拱手:“半仙吶,您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您可能请神将看清,这解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羽听完县丞的话便沉默了,半晌后摇摇头:“我也看不清楚,此人周身围着一大团阴气,神将也难近身。”
县丞闻言脸色更差了,竟浑身打起了冷颤。
正在此时,大门忽然被人推开,解云琅的身影出现在三人视线中。
堂内三人俱是惊诧。
解云琅也意外得脚步一顿。
而随着解云琅一脸疑惑向三人走来,一道凄厉的喊声自他背后响起:“来人吶!江边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