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秦羽就立在门外看二壮收拾,忽然背后生起一阵风。
“走哪儿去?”
解云琅的声音在耳边冷不丁响起,秦羽侧身去躲,却被人挡得死死的。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本事大得很。”
解云琅说一字便向秦羽靠近一分,秦羽默默后退,待话音落下,秦羽已经被迫退到了走廊尽头。
角落里,秦羽试图喊二壮,但他的视线和声音被解云琅遮得严严实实,他只得冰冷的墙面,冷眼望着他:
“大人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贫道,贫道散漫惯了,达不到大人的要求,不如就此分道扬镳。”
“可以。”出人意料的,解云琅神情冷冽,语气干脆。
秦羽毫不犹豫起身要走,忽然一道寒光闪现,眨眼的功夫,那把匕首被深深钉入他颈侧的墙上,离他的喉咙只有一指距离。
锋利的刀刃与细嫩的脖颈,在阴影里交汇,若非秦羽太过安静,否则都要怀疑客栈发生了命案。
解云琅的声音幽幽响起:“你要走可以,得看它答不答应。”
他垂眸看着秦羽脆弱的脖颈,想着弄断它该是多么轻易。
秦羽梗着脖子,垂眸扫了眼刀刃,目光缓缓上升,最终定格在对方含怒的眼中。
一瞬间,他眼前闪过无数画面。
而解云琅看着秦羽那双含水的眼眸和微红的眼尾,嘴角不由放松下来,心道这厮虽然嘴上凶,但真要动起手估计也不会硬来,自己只是吓吓他罢了。
然而下一秒,秦羽却用那双水眸静静望着他,薄唇轻启,平静的声音中含着一丝悲凉:
“等什么,动手吧。”
解云琅眸色一颤,握着匕首的手一紧。
刀刃的寒光落入秦羽眼底,将那一双褚色眼眸分割两半,似战败撕裂的军旗,在风中颤巍摇曳。
而秦羽就似那瑟缩在军旗下的战俘,血染的单衣松松挂在身上,一双含恨的眼眸积蓄满眶欲落不落的泪。
解云琅一时出神,一股强烈的心虚涌上心头。
我刚刚是不是太凶了
解云琅没了动作,而秦羽则一直瞪着眼与他对峙,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大庭广众下伤人本就是于法不合,解云琅身为知县更不会伤自己分毫。若要谈报复,至少在眼下,他拿自己没有任何办法。
秦羽有底气,同时又要想抽身之法。
于是他暗暗掐了掐手上的伤,疼得眼眶里水光更亮。
解云琅懵了,眼中的狠戾消失殆尽。
他探究地扫视过秦羽脸上每一寸,嘴角挂上无奈的苦笑:“你还委屈上了?”
秦羽还是瞪着他,解云琅拔下匕首,收刀入鞘:“明明被丢下受委屈的是我,怎么搞得像我欺负了你?”
“呵。”秦羽的一声笑中带着满满的嘲讽,解云琅“啧”了一声,抬手掐住他不多的脸肉揉扯,结果被无情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