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要年后才住得进去。
为装修风格、家具样式吵吵闹闹好些天,总是一个想省钱,一个想省事儿。倒也算得上言夏这么些年来难得的烟火气。
转眼到言夏生日,母亲又开始愁:“这都三十了。”她的长女二十五结婚,过世都十年了。当年那个气派!
小女儿胜在乖巧听话。其实订婚也就二十六七,都想二十八领证不晚。没成想还能分手!不知道年轻人怎么想的。不过如今也就剩了这根独苗。起大早给她下长寿面,忽然听到敲门声。
“谁?”言母有些惊。这些年每次听到敲门都惊。怕是讨债。事实上多半也是。虽然这次言夏回来,一笔一笔都还清了。但是恐惧烙在骨子里——万一漏了哪笔呢,那可对不住人。
“快递!”
小地方快递照例是不送上门,都在楼下电话,言母因此一面诧异,一面往门口走,开门就呆住:“这、这是什么?”
“蓝色妖姬!”快递小哥心情不错,“您家女儿回来了吧,男朋友玫瑰都追上门了。”探头往里看,并没有年轻女孩的身影,倒有点遗憾。
“这、这得多少啊……”言母看着门外小小一方空地上挤满了,有点恍惚。长女青春期倒是常常收花,不过也没这么多;小女儿就更少些。她不及她姐出众,“……不会是,送错地儿了吧?”
“错不了!”快递小哥笑道,“这地址您看,收件人言小姐,九百九十九朵,您点个数,要没错,就签收吧。”
“点……数?”言母想喊救命。
言夏被客厅里动静吵醒,顶着横七竖八一头乱发问母亲:“谁啊,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有人给你送花。”母亲声音里迷惑不解,“你不是说和小韩分了吗?还是他想和好?花这冤枉钱,造孽哦。”
言夏宕机了两分钟:“不可能!”
“那你来看、你自己看!哎哟面要糊了!”言母跳着脚往厨房里跑。
窄窄饭厅里堆满了花,连过道都堵了。言夏也有点懵:“这——”
又有敲门声。
“妈!”言夏急得直叫,“我过不去!”
言母手忙脚乱关了火,探头一看,是个英俊的年轻人,左耳上一只黑色耳钉:“言夏是住这里吗?”
“你谁啊?”
“您是阿姨吧,我姓周,周朗。”
言母:……“言、夏!”
言夏发现这事儿说不清了!
这人不但知道她的生日,知道她的电话地址,还知道她爸爱喝什么酒、她妈爱吃什么酥——连她小学班主任都知道!
忧心忡忡的母亲笑成了一朵花,早把之先左一个可惜右一个可惜的“小韩”忘到了九霄云外。只顾着问:“小周喜欢吃什么,阿姨这就给你买去!”、“言夏也是,也不和家里说,你看看,都没收拾!”
又:“人来就来了,带什么东西,还买花……”
又使唤言夏:“去洗点葡萄来!”
言夏:……今天还是她生日吧,是吧是吧?
父亲倒是想拿拿架子,也没拿住:“和夏夏多久了?”
“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