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夏:……
“他让我和你说晚上有宴会。说原本是昨晚就要举行,因为我们俩——对了大使馆还送了我们一对手机。我那个……昨天小峰应该都给我挂失了,但是各种密码都要重设我的天哪——你呢?”
“我还好。国内的si卡当时不在身上。我所有社交软件银行卡都是那个号注册的;这边电话卡直接废掉就好;至于社交——现在人都精了,在社交软件上借钱也不会有人信;所以也没有什么……
两个人面面相觑。
言夏干笑:“穷有穷的好处——”
周朗抓住她:“不行你得陪我弄密码!”
言夏觉得周朗这个人有时候真是讨嫌得很,设个密保问题都非得问她:“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几月?”
“你小学班主任的名字?”
“你生日——密码设成你的年月加上我的日期怎么样?”
言夏:“周总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分手的问题?”
周朗:“言小姐知道情趣两个字怎么写吗?”
“不知道!”
周朗:……
言小姐不在乎有没有情趣,周总显然也并不想现在就考虑日后再密码重设的麻烦。
两个人腻歪到华灯初上,有人送礼服过来。
23
杨惠不太记得起来上次参加宴会是什么情形了。她现在是个寡妇。
“寡妇”这个词想一次惊悚一次,这种早该扫去垃圾堆里的东西;又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书,作者坐飞机,邻座与她攀谈,自称“未亡人”,作者心惊,觉得兆头不好,果然不久之后她的丈夫潜水意外。
那时候她还小,看过也就看过了。
她这时候想起郑磊,想起初见时候的舞会,想起那时候艳惊四座……小十年过去了。
如今舞池里最好看的一对是周朗和言夏。周朗中规中矩穿西装,出色的是人;言夏是酒红色露肩纱裙,轻薄得像是雾,哑金刺绣腊梅花枝,同色海水珍珠耳坠,美得有点犯规——她知道她原本没有那么美。
无论是最初在酒会,还是后来应邀上山合作的拍卖师;或者拍卖之夜,穿蓝色纱笼的女孩儿。
她没那么美——
他们差不多的年岁。他们就好像还在挥霍春光,她被困在黑色的礼服里。总是黑色,因为她的丈夫过世了,因为她的丈夫过世还没有满一年——她也许会永远被困在这里。
金子打了一副黑色的枷锁,人人都说她自找的。杨惠喝一口酒,辛辣呛得她连声咳嗽。
有人递纸巾给她。
杨惠微微别转面孔,英俊的中年人冲她微笑:“可以有幸请杨小姐跳一支舞吗?”
“我认识言小姐有些年头了,可能比小周还更久一点。”他漫不经心地说。
言夏总觉得有人在看她。
“你今晚这么漂亮,有人看是正常的。”这句听起来还是个人话,下一句就不是了,“不然难道让大家质疑我的审美?”
言夏:……“你可闭嘴吧!”帮她挑个裙子活像立了天大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