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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是想围观个什么来着?”网上彻底懵了,“本来我就想看个国宝回归……”
“不是,我还想看国宝值多少钱……”
“好端端我的金钱瓜国宝瓜变成了刑事瓜?好像更带感了是怎么回事。”
“我都不关心!我只想知道国库里这15个亿是不是还在?”
有人回答他:“还在。”
“罗言珠她……”
婚姻,爱情,金钱,永远热门。
言夏也在问:“罗言珠她真的——”
周朗点头:“警方应该已经介入了。”
言夏一下子词穷。她受到的惊吓比网上吃瓜群众只多不少。她大致能想明白罗言珠的局:她是利用舆论压力逼他们把天目盏留在国内,无论买家是谁,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朗夏的信誉一败涂地。
甚至可能因为诈骗入刑,数额特别巨大,十年起步。周奕申可能会救周朗,不会救她。公司法人是她。
她花了几乎整晚的时间复盘:“那只天目盏到底有没有摔碎过?”
“没有。”周朗回答,“确实摔了,但是没碎。我以此为理由向上面申请推迟拍卖。”他就是欺负罗言珠不专业不懂瓷。
“你早知道它是假的?”
“有怀疑,但是没有证据。你看不出破绽,我也看不出来。摔了之后看出来不是完整器,修过,所以找了这个借口。”以前古玩行有句话,“瓷器带毛,不值分毫”,虽然对于博物馆和研究人员它仍然具备展示和研究的价值,但是在收藏界属于“未曾事先告知的巨大瑕疵”,可以毁约。
周朗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一直在想,如果是真的呢,万一是真的呢……”
言夏从这句话里听出他担过的风险。这也许是他执意要主槌的原因:“你为什么会怀疑……”
“他一口咬定织田信长。”
“织田信长?”
“早个四五年吧,建盏价格起来了,就有人炒作。第四只曜变天目确实存在,足利将军宝物帐中有记载,但是足利名气不够,他们就搬出织田信长、本能寺,信息污染得厉害,连你都中招了,就别说罗言珠这种门外汉了。而我,”周朗有点得意,挺起胸膛,“刚好知道这个内幕。”
言夏:……
“更何况,”周朗耸肩,“她还找了帮手。”
“谁?”
“jessica。”
言夏目瞪口呆:“杨惠?”她想起来,拿下天目盏这单公司在空中花园庆功那晚,似乎是看到过一个熟悉的背影。但是当时周朗醉得厉害,她也就把事情给忘了——“你那晚装醉是不是?”
“是真醉。”周朗笑了。
言夏:……“怎么会找杨惠?”
“可能是宋祁宁误导了她。”周朗踩到,“我们在大使馆参加酒会的时候,他不是挑拨jessica和你吗?可能就因为这个,罗言珠跟jessica保证,事情成功之后,能让我回到jessica身边……”
“真是敢想敢做。”言夏瞟他一眼,再次论断,“你真贵。”
周朗哈哈大笑。
“……我就说怎么这么离谱,都这么敢喊价,跟钱不是钱似的,特别老馆长,15个亿我的天!就算真织田信长,算上日本人不计成本,我最多也就估到5个亿。”言夏又想起来,“那个委托书——”
“是真的。没点真东西,罗言珠也不会轻易信jessica。她需要一个共犯。jessica给了她一张我的空白签名书,稍微做了点旧,看起来就像是三年前。她说我当年对不起她,所以给的补偿。”
言夏:“……故事还挺完整。”
周朗喜欢看她懵懂的样子,凑上来亲了一口。言夏推他:“我这里还没审完呢。”
“继续继续,言小姐问什么我都招。”
言夏撑不住笑,又赶紧收住:“为什么不和我说?我快都吓死了——我又不介意杨惠。”
周朗心里想言夏是越来越好哄了,被骗得团团转,几句话就过关了。他说:“你演技不行;她不会盯住我,但是她一定会盯着看你的反应;尤其我设置了百亿门槛,逼她不得不亲临现场的情况下。”
不把人逼到现场当面对质,没有这个全世界围观的机会和影响力,罗言珠有太多办法阻止开棺验尸;即便没有她作梗,没有足够的证据,宋家那对爱子心切的父母也不会允许他轻易被打扰。
“我一直留意她。没有人吃这么大亏还能忍气吞声。不过能花上一年多的时间做局也在意料之外了,如果不是找错了帮手……”周朗想了想,又否定道,“我一直盯着她,她做什么我都能察觉。”
“我怂恿你接这单,但是我不知道她会在哪个环节使坏。她没有全盘和jessica交代,我也只能一步一步试探和摸索,一步一步小心防备,签约,保险,取货。后来舆论起来,就差不多心里有数了。”
周朗看言夏眼睛睁得圆圆的,又忍不住笑:“就你这个傻子,还冲出来说“我是公司法人!””
言夏尬得脸都红了。
“如果咱们真亏了15个亿,我还能让你承担不成?”周朗捏她的胳膊,“可怜小胳膊小腿的……”
言夏:……
“周朗。”
周朗停下来看她。
她觉得有无数的话,像茶壶里的饺子,一直都倒不出来。只叹了口气:“……周朗,你可真会演。”
她知道他骗她,他瞒她,她应该生气。但是也气不起来。她以为宋祁宁完了事情就完了,她以为他会因为她算计出人命而厌恶她,疏远她,和她分手——她甚至想过接受这个结果,她接受他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