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关系的时候,钟玉汝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对父母会捆绑囚禁自己的亲生女儿和儿子,反而那样对自己的侄子。
真是奇葩,钟玉汝想。
姚夭醒了之后警察去例行询问,言寸心和钟玉汝他们也跟着去。
女警:“他们为什么把你绑在家里?”
姚夭看起来虚弱又孤独,倔强又脆弱:“我说我要参加高考,永远不回家,我爸就打我,我妈还骂我白眼狼。”说着说着姚夭就哭了。
言寸心看了,心疼得不得了。
姚夭的两只手腕还缠着纱布,被绳子磨出了血。
“我妈还当着我的面给媒婆打电话,说要给我定亲。”姚夭露出了明显的厌恶和伤心的表情,“她要十万块钱把我卖了。”
“卖给我堂兄买房子”
女警拿出一张脸被打成猪头的照片:“是这个人吗?”
姚夭第一眼不可置信,第二眼扭头,嘴唇微张看言寸心,言寸心坦坦荡荡。
姚夭对女警说:“是。”
“那你弟弟呢,怎么把他也绑了?”女警温柔又带着探寻的眼神直视姚夭。
姚夭鼻音很重,虽然克制,但眼泪还是不自主地往下流:“我弟他帮我,说不让我嫁人,被我爸打了他怎么样了,烧退了吗?”
“放心。”言寸心一直有注意姚夭她弟弟的情况,“已经在输液了,烧退了,现在在接受警察的询问。”
兰景他们坚持姚夭是遭非法囚禁,于情于理,都应该把前因后果整理清楚。
“嗯”姚夭稍微安心,“我弟刚上初中,我爸打我他还帮忙阻止了,但是我妈拦着他,我被绑之后他也被绑进来了。”
女警给姚夭擦擦眼泪:“别担心学业,好好上学,考上好大学,以后想去哪儿去哪儿啊。”
“嗯。”
女警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奇葩家庭了,以前大部分是把女儿卖了给儿子换彩礼钱,也有自家没儿子,把自己女儿卖了,给亲戚的儿子换彩礼钱,只是为了老了能让亲戚的儿子孝敬。
这种人的想法女警无法理解,她只能鼓励那些受害的女孩儿好好学习。在这种环境下,只有好好学习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我的同事应该也问完你弟弟了。”女警问姚夭,“你坚持自己是被非法囚禁吗?”女警提示,“如果你坚持,你的父母将会被判刑,三代内直系无法考公。”
姚夭手微微弯曲,捏着床单,轻轻摇头。
“好。”女警轻揉姚夭的头顶,“好孩子,好好学习,出生不是你的错,以后的路都要自己选择。”
“谢谢”
警察走了之后姚夭问:“医药费是谁出的,谢谢啊,我高考之后还。”
姚夭没钱,高考之后她兼职还这笔钱。
言寸心过去弯腰半蹲着,轻缓地拉过姚夭的小拇指,平视姚夭:“不着急,我们一切都不着急。”
姚夭看着他,咬着嘴唇轻轻喊:“言寸心”
言寸心心疼地坐在床边环抱着姚夭,他不敢用力,怕弄疼姚夭:“我在。”
姚夭靠在言寸心的肩膀上哭了,哭得无声无响,兰景在一旁哭得稀里哗啦。
钟玉汝怕兰景吵到姚夭,把她拉出去,归青路缓缓地关上门。
兰景吸鼻涕,一顿一顿地说话:“说实话,我真的不明白姚夭的爸爸妈妈,女儿怎么了啊,我爸爸说毛主席说过,女性能顶半边天,而且我们还有女皇武则天,女孩儿不比男孩差。”
钟玉汝递纸给兰景,兰景接过去用力擤鼻涕,擦完继续说,“什么宗法制继承制,不都是以前皇帝上用来稳定统治的吗?推恩令不就是为了削弱各地藩王的财富和军力,让他们越来越穷吗,为什么连这点东西他们都想不明白?我不明白,这些傻逼都没读过书,不懂的吗?”
兰景说着说着还生气了,“他们鼠目寸光,是因为这个制度得益了,但现在又没有这些了,都改革开放这么久了,女孩早有继承权了,他们还把自己当作有权有势的藩王是吧,家里只有锅碗瓢盆的藩王是吧,搞笑!现在科技也发达了,又不是以前只能卖苦力生存的年代了,女孩现在也能读书,有能力赚钱也能赡养父母了,怎么那些傻逼家长的脑子还停留在封建社会呢是吧,这种家长都早点死才好,气死了!”
“好了好了,消消气。”钟玉汝轻轻拍兰景的后背,“骂得好!”
兰景狠狠一拍钟玉汝,指着他和归青路:“要是你们变成这种傻逼家长,我立刻扇你们几耳光,让你们后悔做人!”
归青路搂钟玉汝在怀里:“你看我们像那种人吗?”
兰景哦一声:“忘了你们同性恋,不可能有孩子。”但转念又说,“但男的都贱,谁知道你们以后会不会变,要是变了,我可真是羞于和你们做过朋友!”
“喂喂喂,你这可是把你爸骂进去了啊。”钟玉汝靠在归青路身上,他有些累了。
兰景靠在墙上:“不管,我妈也说男的都贱,我爸要不是责任心强,也不知道会不会去外面找小三小四,他天天出外勤谁知道他。”
钟玉汝笑着看归青路一眼,他算是知道兰景这个性格是怎么养成的了,简而言之大概就是警察的爹、过于人间清醒的妈和暴躁的她?
兰景看他笑,直接问:“笑哪样?”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钟玉汝赶紧摆手,“我只是有点累了。”说完就靠在归青路身上假寐。
兰景看他们一眼,又慢慢打开门,从门缝里看言寸心和姚夭。言寸心在给姚夭喂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