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柔心眉头紧锁说:“必须尽快去到吕州,查清这件事,这群人不会放过我们的。”
“最快也只能两天后。”
“这群喇嘛究竟什么目的?不去运货,一直和我们过不去。”
“我也很奇怪,感觉运货只是个幌子。”
“蒙公子怎么样了?”
“五脏六腑都出血,现在在闭关修复呢。”
“还好他在,救了我们,如果只有我们,估计这次又要被抢走。”
“对方可能也没想到魔界竟然有仙门弟子。”
“以后恐怕成为众矢之的。”
蒙含耀此时此刻定无法想到,在百里之外的杀父仇人口中,他从侥幸逃脱的亡命之徒,变成了被魔界修士掳走的人质。
白云缭绕,黎山的红枫树下,公孙麟的腹部淌出了和枫叶一般的红色。越澜之举起手中的金丹:“我们枫刃堂仁慈,不杀生,但是魔界之人入侵,不能不严惩!取其金丹,废及内力,无法指示活尸害人性命。”
嘴上说着不杀生,实际上是为了留着他的命,好逼迫魔界的人把蒙含耀交出来。
台下的弟子欢呼声此起彼伏:“杀了他,给掌门报仇。”
“师弟就是被活尸杀了,我要给他报仇雪恨。”说着提着长刃就冲了上行刑台。活尸早被埋回地里了,想报仇只能拿活人开刀。
“听为师一句,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大师兄,这个魔头手下人掳走了你们大师兄,而他又在我们手里,切记留他一条命。”
公孙麟
越澜之手上收了象牙扇子,坐在太师椅。
面前的人蜂拥而至,失去金丹,身体已经透支,挨了几个人的拳脚后,便晕死了过去。
他用扇子对着旁的贴身弟子的耳朵,小声说道:“带回地牢,仔细点别让他死了。”
“如今掌门离世,独子又被俘,黎山不能没人管事,掌门离世前,把象牙扇子托付于我,我在新掌门回来之前,暂理枫刃堂的事务。”
看着下面欢呼雀跃的徒弟们,越澜之嘴角翘了翘。手上的象牙扇子仿佛战利品一般,他拿着扇了扇风,正慢慢走进掌门起居室准备休息。
“师尊,心华求见。”外面传来声音。
“让她进来。”
开门见一女子,小拇指轻轻勾起裙边抬脚过门槛,一颦一笑如风柔和,一举一动如嫦娥下凡。
“师尊,弟子斗胆想求师尊一件事。”她缓缓行了个礼。
越澜之看了她一眼,脸上微微皱眉,联想了一下刚刚台下她惊恐难受的神情,也猜出了七八分。
“他杀了你的掌门师伯,杀了我的师兄,这样你也要去救他吗?”
“弟子该死,但是师尊也说,不能让此人有性命之忧,否则,大师兄可能也会惨遭魔门毒手。”
越澜之手心冒汗,又怕公孙麟说什么,看了盛心华一眼,毕竟是自己精心栽培了十年的徒弟,终究还是让她去了。
当盛心华回药房准备时,越澜之提前让人给公孙麟喂了哑药,以防万一。
盛心华偶尔会来地牢给被惩处的弟子,稍微做一下处理,只能救急,尽管有些人最后依旧没撑住,依旧很心怀感激,最后的日子有人如此善待自己。
她缓缓走过,遇到之前的病患,微微点头示意。
走到了公孙麟的面前,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她嘴巴抿成一条线,眼神里带着怜悯和无奈。手上抽出了纱布,身上的伤口还需要缝针,她拿出烈酒泡了泡针,塞了一块布到他嘴里。用最快的速度缝好,她撒了一层越澜之给的药粉,任何伤口都能快速愈合,尽管她并不知道,这是魔修血肉所炼。
公孙麟醒来之时,已经是两日后了,取出金丹差不多与常人无异,两日不吃不喝,不仅没死,而且伤口还好了,有人给他上了药。
他试图喊出声,但是口中发不出来一丝丝声音。他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了饥饿的感觉,他以前从不理解,为什么花显礼要每天都为了三顿饭难得拼命的干活,手上出血了也不停。
一出生就是魔修,加上又是世家大族,一出生便有些寻常修士几十年的修为。他从来不需要进食,只是偶尔想偷个懒,便去进点肉骨血髓,师傅教的功课,从来都不需要费什么功夫。
胃部仿佛在打结了再解开,几日下来,胃袋没有东西可烧,便烧起了他的肉。疼痛难忍,钻心刺骨。
他倒在地上,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双白色的翘头覆踏进了牢房,她手上提着药包和餐盒,清淡的草药味慢慢沁入了他的鼻子。温热稠腻的白粥缓缓流进嘴里,安抚了一下炸毛猫咪脾气的胃袋。
许久之后,公孙麟的神智清醒了不少,他抬头看着给他换药的女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只见她略微惊吓的脸色变了一下,然后便冷静下来注视着他,“公子,可否问您一件事?”
公孙麟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喉咙上,然后张嘴。嘴在变,声音没有听见分毫。
盛心华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公子,我冒昧问您几个问题,如果是,麻烦您拿起我的簪子,如果不是,请不要动。”
他从她头上抽下了白玉簪子,对着她放在手心。然后轻轻放下。
“掌门,是您杀的吗?”他没有动作。
“活尸,是您控制的吗?”依然没有反应。
“是我师尊好的吗?”他捧起白玉簪子。盛心华的眼泪没能挂住,从眼角滑落下来。不久,她整理好离开了地牢。
地牢外窃听的人已经快步走到了掌门的起居室,如今已经越澜之坐在上面,手持象牙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