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内,微弱的光线勉强穿透狭小的气窗,与四周弥漫的霉湿与腐朽之气交织在一起,产生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地面由粗糙的石板铺就,经过无数双脚步的践踏,已变得凹凸不平,布满青苔。
中央一条狭窄的通道,两旁是密密麻麻的铁栏与牢房。
温锦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和细微的滴水声混在了一起。
这不是她第一次进地牢了,上一次还是在昆仑仙宗审问芙蓉。
不过蓬莱的地牢似乎更阴森一些,阴冷之意几乎彻骨,许是因为关押了更多罪大恶极之人——毕竟蓬莱统管整个修仙界的大小事务。
她冷着一双眼朝两边看去,锈迹斑斑的栏杆后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衣衫褴褛蓬头盖面的人。
火把固定在冰冷的石壁上,微弱的火光倒映在这些人半睁不睁的眼底。
眼神麻木又空洞。
温锦的影子在地面上扭曲拉长,她抿紧双唇,加快了脚步。
谢乘风告诉她白修远在里边。
她想来看看那群人是其次,主要还是为了将季云渺的方案拿给白修远。
不是不信任季云渺,是因为季云渺闭关了但是她又不懂炼丹制药。
想来想去,整个蓬莱仙岛没有比白修远更合适的人了。
她收回看向囚牢里的视线,驱策着体内灵力将阴冷之气逼出,赶紧朝着关押缥缈音阙众人的地方走去。
缥缈音阙这群人的白色衣服在阴暗的地牢里真的是太明显了……
温锦还没走近,就看到了那一片白色的海洋。
一时竟找不到白修远在哪儿。
“这里!小师妹!”
隔着老远,白修远就看到了拐角处温锦的那抹月白色身影,原本在地上蹲着的他站起来,冲温锦挥了挥手,喊道。
“这边走。”白修远丢下手里的事,将温锦接过来往里侧隔间引。
“男人已经醒了,醒了之后就开始挠身上,”他带着温锦,边走边说,说到中间顿了一顿,“挠心口最多。”
“你又研制出什么进阶版痒痒符了?”白修远饶有兴致地问道。
最初是他先研制出了痒痒粉拿着玩,温锦受到启才创造出了痒痒符,现在温锦的痒痒符似乎不是最开始的那种了?
“万蚁噬心效果而已,”温锦嘴角扬了一扬,似乎对自己的新明甚是满意。
“师兄可以试试将两种药混在一起?”她试探着提议道。
对于丹修来说,制造这种效果要比符修简单得多,就是不知道混合之后丹药还是否有效了。
白修远点点头,推开了门。
其它只被温锦贴了化灵符的修士分别被绑在了十字架上,垂着头还没有恢复意识,唯独剩领头的黑衣男人被锁在特制的笼子里,全身上下,凡是裸露出来的皮肤,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
斗篷早在挣扎翻滚之际脱落,胸口的衣服也被抓烂,此刻他似乎已经精疲力尽,一双手覆在左胸口,无意识地继续抓挠着。
温锦皱了皱眉,一是觉得有些反胃,二是觉得心里还不够痛快。
她的视线落在了甚少被男人顾及到的下半身,若有所思。
白修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顿时心领神会。
片刻后,温锦再进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方才男人惨叫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来,温锦心里顿时就顺畅了。此刻心情还不错地看着白修远给男人喂了一颗药吊着命,也跟着打出一道续命符来。
白修远的药效显着,男人很快就重新苏醒过来。
身上的瘙痒感已经被皮肤溃烂的痛苦和下体传来的剧痛压制下去,男人有些接受不了事实,正要再次昏过去——一盆冰冷的盐水就浇在了他的身上。
“啊——————”男人嘴巴张大,出不亚于方才的惨叫。
温锦淡淡看着地上痛苦的男人,冷哼一声。
白修远侧目,就看见温锦神色淡然地将手里的盆收了起来。
“清醒了吗?”温锦问道。
“我!我……为什么……”男人惊恐地看向温锦和白修远,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为什么没死?”温锦歪了歪头,问道:“你口中的领主给你设下了自毁禁咒,但是你却没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