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过招,千钧一发!
凤凰来不及笑出来,手腕已经被了然抓住!
了然无论是在身高还是内力上都远胜过他,他拎凤凰就像拎一只兔子。小女孩双脚离地,只能在半空中无力乱蹬。了然手上的劲越来越大,任她踢脏自己的僧衣。他的表情难得严厉,盘踞在脸上的梨涡都埋进肌肉的森然肃穆里,几不可寻。
“放我下来!”凤凰挣扎道,从来不曾如此无助。
“你招招取人性命,实在歹毒!”了然批评道。趁她受制于人,手劲松懈,缴了她的匕首,反手藏进僧衣的袖子里。
“你还给我!那是我娘给的!”凤凰抢东西不成反而丢了宝贝,一时间急不可耐。
“你答应我以后不作恶,不再纠缠海棠,我就还给你。”了然跟她谈条件。凤凰的下属急着救主人,前仆后继涌来。可了然正在气头上,一点面子都不给,随意一甩袖,凌厉的掌风便甩倒一片人。
“我不!”凤凰几时受过这种折辱,一面咆哮,一面竟流下泪来。
了然吓得松了手。凤凰毫无防备,自高处跌落,一屁股坐在地上,越发觉得丢脸,竟嚎啕大哭起来。
自家主子被逮的时候,凤凰的下属好歹知道拼死相救。待到凤凰哭了,他们却没了主意,都在远处彷徨,竟无人敢上来安慰。
他们一致觉得,此时应该当做没看见,明天选择性失忆才不会被灭口。
了然最怕女孩子哭,当即一个头两个大,只得俯下身来,掏出匕首,柔声哄道:“我还给你还不行么?”
凤凰却不肯接,哭嚎道:“你凭什么总是抢我东西!”
“我也没有老是……”了然见她哭得如此凄惨,完全不知从何处开始哄,支支吾吾道:“上次是你先抢别人东西的啊,你还杀那么多人,我没办法才会……”
“你帮她抢东西!还抢我的东西给她!”凤凰胡乱抹着泪,直把自己抹成小花脸,活脱脱从泥地里爬出来的小猫,刚才的阴邪再也寻不到,她万分委屈道:“若是你能帮我抢东西,我干嘛还要杀人!”
她这套歪理乍听起来无懈可击,了然想不出反驳之词。最后只得抓起她脏兮兮的小手,将匕首塞还给她,道是:“你娘的东西还给你,你先不要哭了。若你能答应我刚才说的要求,我以后也不叫人欺负你。”
“什么要求?”凤凰泪眼朦胧的追问。
“不作恶,不乱杀人,不找海棠麻烦。”了然依次立起三根手指头,严肃数给她看。
“可是海棠欺负我……”凤凰嘟着嘴道。
“你劫镖的事我们先不说,”了然打断她:“你以后不惹她,我也不准她欺负你,行了吧?”
凤凰噘嘴想了半天,终于颤巍巍勾起一根小拇指,委屈巴巴道:“那拉钩。”
了然松一口气,如释重负勾住她的指头。
不是那种关系
两人的小拇指正勾在一起,忽闻丝竹声乍起。
刺痛感从了然的耳道往更深处钻,但他顾不上疼痛,此时心下最担心的是萧笙。萧笙前几日刚被柳氏兄妹所伤,还没好全乎,对这乐声尤其难抵挡。
荣瑟自知不敌萧笙,当机立断退走,转而拉拢魔音兄妹。不知他又许诺了什么条件,内伤未愈的冤大头竟又一次倾注全部内力,合奏一曲《乱神》为其助攻。
聂清和盛俊堂眼看萧笙一举击退荣瑟,又瞥见了然制服了凤凰,登时有了必胜的信心,抛却最初的惶恐,要杀他个昏天黑地。名门正派之间的过招点到即止,几乎耗尽了他们的锐气,亏得有今日一役,让他们能将修为发挥到极致,从而再攀高峰。
然而魔音一响,他们心神骤乱,挥刀的动作明显迟缓。鬼道五门的弟子对掌门的奏乐自带抵抗力,纷纷趁此时机强攻,顷刻间扭转颓势,两人节节败退。
聂清后背吃痛,他不用看也知道是挂了彩。只得再退数步,与盛俊堂呈背靠背之势,互相帮对方守住空门。
盛俊堂一抹嘴边的鲜血——那是被魔音震出的内伤,直道:“可恶,我的腿功还没踢尽兴,就被这魔音锁住了内功。”
两人再看向刚才所向披靡的萧瑟,寄希望于他能搭把手,不料他此时竟以刀撑地才堪堪站稳,一手紧紧按着颞颥,满脸痛苦。海棠想要上前扶他,被他挥手斥退。
聂清想起他颅内的伤,顿时心惊不已。
而吞炮仗的海棠早就哑了火,抱头挣扎,不一会便晕厥在草丛里。
荣瑟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的长枪再度出鞘,直指萧笙!
萧笙强忍头脑迸裂的剧痛,挥剑相迎。可惜此时他的功力被魔音压住大半,再不能随手挑开荣瑟的长枪,反倒被逼得连连撤步,踉跄的模样直叫人心惊肉跳。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跟和尚和丫头搞到一块的,就那一张纸,还能你们三个分不成?”荣瑟一面穷追猛打,一面不停的絮叨:“你我同有魔头的名号,一个塞外魔头,一个中原魔头,你却非要与我作对!”
萧笙的刀与荣瑟的长枪交缠在一起,互相锁死,一时间谁都动弹不得。荣瑟仗着身高腿长,自上而下逼视着萧笙道:“你有萧笙我有琴瑟,你就不觉得,我们才是天生一对么?”
萧笙愤而抽刀,用的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险招,刀上的内力生硬的将荣瑟弹开,两人各退数步!
荣瑟艰难站稳,邪笑道:“好,有性格!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有你受的!”
萧笙刀尖向后触地,稳稳扎进泥土里,借推力停步,不甘示弱道:“我看是你要死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