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长a县北靠长江,是个内地五线小县城。
&esp;&esp;九十年代初,县城还没有几栋像样的建筑,路也很窄,看不到几辆车,条件好一点的有自行车,差一点的就是步行了。
&esp;&esp;好在县城也不大,一横一竖两条主干道,到哪里都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esp;&esp;陈凡牵着老妈的手,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县机械厂门口。
&esp;&esp;县机械厂建国不久就成立了,七十年代还连续三年拿了省里的红旗生产单位,但改革开放后,落后的体制和生产方式严重制约了企业的发展,效益一年不如一年,尽管没有倒闭,却也不复当年的威风了。
&esp;&esp;陈凡老爸就是厂里的职工,一家人现在也还住在厂里的集体宿舍里。
&esp;&esp;宿舍是那种六七十年代的红砖房,上下两层每层十来间房,从厂门口开始,沿着一条水泥路一字排开,足有十来栋。
&esp;&esp;他家就住在门口左手边的第一栋,拐进去第三个门。
&esp;&esp;顺利帮孩子入了学,周少玉的心情很好,半道上还奢侈了一把,特意去称了半斤肉,一进门就冲着陈凡老爸嚷嚷起来了。
&esp;&esp;“陈学平你知道吗,我帮凡凡办好了入学手续,他明天就可以正式去上学了!”
&esp;&esp;陈凡跟在后面进了门,抬头就看到沙发上的老爸。
&esp;&esp;老爸文化程度虽然不高,却一直保持了学习思考的好习惯,陈凡上辈子和老妈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和老爸却几乎无话不说。
&esp;&esp;他已经习惯了老爸两鬓斑白的模样,此刻陡然间看到他年轻时的模样,一下子还有些不太适应。
&esp;&esp;“爸!”
&esp;&esp;他轻轻喊了一声,正准备进里屋时,却发现老爸的神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esp;&esp;像是没有听到老妈的话,老爸坐在木质沙发上没有动,还怔怔的看着老妈傻笑着,不知在笑什么。
&esp;&esp;周少玉顿时奇了怪了,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
&esp;&esp;“你没事吧,这样傻笑干什么?”
&esp;&esp;陈学平忽然站了起来,一把就抱起了周少玉。
&esp;&esp;家里房间不大,周少玉也没有任何防备,右脚一下就撞在了桌子上,痛得怪叫了一声才挣脱开来。
&esp;&esp;“陈学平你发什么神经啊,有病吧!”
&esp;&esp;她揉着撞红了的脚踝,恶狠狠的在陈学平肩头拍了一巴掌。
&esp;&esp;陈学平却没在意,又傻笑着在陈凡脑袋上揉了揉,才莫名其妙的吼了两声。
&esp;&esp;“真好!真好!”
&esp;&esp;这是怎么了?
&esp;&esp;陈凡张着嘴,有些看不明白了。
&esp;&esp;在他的印象里,老爸一直是个很稳重的人,也不太善于表达感情,对家人从没有过这种亲密的举动。
&esp;&esp;周少玉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esp;&esp;“陈学平,孩子入学你也没必要高兴成这样吧,这都撞疼我了!”
&esp;&esp;“没事,我看看!”
&esp;&esp;陈学平又吼了一嗓子,才兴奋的蹲下来捏住了妻子的痛脚,轻轻的揉了起来,过了半晌才抬头问了一句。
&esp;&esp;“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凡凡入学了?”
&esp;&esp;合着你这么兴奋,不是为了入学的事?
&esp;&esp;周少玉顿时懵逼了……
&esp;&esp;“陈学平你今天到底怎么啦,怎么一惊一乍的,没事吧?”
&esp;&esp;陈学平摆摆手,突然摆出了一副疑惑的神情。
&esp;&esp;“没事!我是问凡凡的事,他怎么就入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