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无视刘森生气竖起来的胡子,从口袋里翻出了昨晚打中那黑影的铜钱。
“把那玉镯交给白澈的时候,顺带把这枚铜钱也给他,六柱村的恶鬼,听说原本是有某个大师用六根柱子镇压的,不过看那黑影的怨气,我怀疑那六根柱子有问题,你告诉他用这铜钱去找一下,白澈说说今晚会到。”
刘森接过那铜钱,眯着眼睛看她。
“你为什么不去找?”
“我很忙哒,而且这可是天师的工作。”
“可是,上级的文件是说,让你暂时一起承担这边天师加上咒术师的工作,我记得是这样没错啊?”
流年却自顾自地站了起来,抱起那嘴里叼着半条鱼尾的白猫,装模作样地说:“哎呀,我忽然想起家里煤气,我回去关一下。”
见流年出了门,刘森才反应过来。
“你昨晚又不在家?!”
在家又洗了一次澡,流年打算直接去清宁村,为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并未计划用她新买的车。
五条悟也被她丢进盆子里头洗刷了一下,此刻正趴在阳台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此刻已要傍晚,天空红彤彤的,最边上有落日,快要触碰到了那山峰,晚风习习,不远处新修的小广场上有孩童玩闹的声音,安静祥和。
可是五条悟心里却还是沉甸甸的,他还是很担心,东京那边的情况,只能顶着思考许多事情的脑子,百无聊赖地盯着流年养在窗台上那不知名的植物。
流年把东西都收拾好,就拎着一枚系着红绳的铜钱走到了白猫身边。
“来,系上,以防万一。”
很快就把那铜钱挂好了,自家小五身上的毛实在是有些浓密,梳理了一下毛发,那挂着的铜钱就被藏了起来。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的她,抱起这有些沉的小五,关上门,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随着她往前走的动作,周遭的场景慢慢像是融冰一样退化,只消片刻,一人一猫就来到了一处深林当中。
“果然,还是术式耗神少一些。”
流年嘀咕着,就把白猫塞进自己的斜挎包里头,拿出几枚铜钱,算了一卦后,才照着算出来的方向走去。
此时夕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周遭光线黯淡,整座山变得沉静清冷,时不时有倦鸟扑腾翅膀归林的声音穿过,但却不是给这里增添什么生气,反而显得这里更加阴沉。
流年踩着树枝,走到了视线比较开阔的地方,往下看,便能见到一栋又一栋的房子,也许是这里交通不便的原因,那些房屋大多数还是以瓦屋为主。
五条悟隐隐约约听到了哀乐的声音,从挎包里头把头伸了出来,搭在了挎包的边沿上。
他瞥了一眼类似声源的地方,抬头望向流年的时候,见她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巴掌大的罗盘。
“走这边吧,这边麻烦少点。”
流年收起了罗盘,往右边的山路走过去。
一分钟后,她折返回来,嘴里念叨着,还是这边好一点,这边更省事。
“……”
靠谱吗?
五条悟见她走来走去,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李扒皮给的消息没错,临近清宁村,那大路就成了黄泥路,路边杂草众多,黄泥路的两边凹陷下去,中央凸出来的部分,张了一些草,一般四个轮子类似于小轿车或者货车之类可以碾压出这些痕迹。
这些年,乡村也慢慢地换上了新衣服,村民的生活起居也好了起来,清宁村地势不太好,藏在山里头,而且其实户口相比于其它村落也不多,镇里给的方案是挪村,但清宁村的村民不愿意,觉得自己的根就在这里,镇上又给了修路的政策,并保证不需要村民出钱,但村民不知为何,说修水泥路对村子的风水不好,这件事又耽搁了下来。
现在还处于胶着的状态,所以清宁村相比如外面的村落,外观上,还是比较落后。
光线愈发黯淡,山风吹过,流年听到了与草丛树叶响声不太一样的声音,刚抬头,就看见空中飘了好几张冥纸。
昏暗的天空,飘荡的冥纸,清宁村的村名牌匾扭着身子插在一边的草地里,旁边的野草,长得比它还高,甚至有遮住牌匾的势头。
一张冥纸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五条悟头上,被流年拿了下来。
晓晓说过,她的外婆来清宁村帮忙处理丧事,所以这些冥纸,也能说得过去。
冥纸被流年随手一扬,她伸手拍拍自家小五的头,示意他不要太担心。
这会天还没全黑,这村子透着古怪,流年不愿意打草惊蛇,遂在村口的树林里找了个角落,跃上树,靠着树干,撸自己猫,打发时间。
五条悟摇了摇头顶上被她撸乱的毛发,但不得不说,流年撸他背上的毛发,真的很舒服。
天黑下来的时候,流年正准备落地摸进村,就听到了有几道嘈杂的声音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哥,真的要把这个人绑起来吗?先不说那孤魂野鬼,夜里,毒蛇什么的出来,把他咬了怎么办?”
流年看着几个大汉走到了她前面的几棵树的树底下,相关的,还有一个被绑着的人。
“神婆说了,这小子就是来搞坏的,而且这小子死了就死了,怕什么,这里这么偏僻,谁会找过来啊,你还想不想拿钱了?”
那高个子的眼镜畏畏缩缩地拎着铲子,道“我想啊,但是我这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这是入教的仪式嘛?”
“别问这么多,赶紧把这人绑好,不要耽误了神婆的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