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孕这出戏,虽是林宛晴为了让顾夕照顺利立后而提出来的,但顾夕照演这出戏的目的却远不止于此。毓太妃把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假想敌,但她却从没把她放在眼里过,此事非要把事情嫁祸到毓太妃身上,不是为了置其于死地,而是为了让明韶公主自乱阵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离间林家和明韶公主的关系。
林家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朝廷中,根基都颇深,牵一发动全身,再加上姜家这些隐在暗处的势力,对于小傻子来说,看似平静的朝廷,实则暗波汹涌。
此刻,与林家撕破脸皮,不是明智之举。
正是因为顾及这些,顾夕照才暗地里和林宛晴合计好了,一定要留毓太妃一命。
当然,压根就考虑不到这些弯弯道道心思的赵三思就不管这么多了,林家要来求见的人,都被她拒之门外,更是让宫人去放了狠话,毓太妃胆大包天,就算先帝在世,也救不了她。
对于这盛怒下的狠话,顾夕照倒也没让宫人委婉地去传了,小傻子“痛失爱子”,就要这般不管不顾些,才能证明她是当真滑了龙胎。
不过,私下里,吹枕边风的时候,她还是要劝人悠着点的。
“谋害皇嗣,罪不可恕。毓太妃是该死,但眼下皇上不能不让人把事情查清楚,就赐人三尺白绫。”
赵三思表情恨恨的,“赐她三尺白绫,还是便宜她了。她明知贵妃有孕,还推你,分明就是有心的。对了,不是还说有人把那毒害皇嗣的香包放在贵妃的寝宫了吗?这事肯定也是她做的,分明就是蓄谋已久。”
顾夕照捉住她乱动的手,压在了自己的腋下,“若是香包的事就是她放的,为何还要众目睽睽下推我?那她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赵三思无言以对,挣了挣自己的手,“反正她推贵妃是事实,让你摔了,流了好多血,就是该死。”
说着,赵三思就一头钻进了被窝里,在顾夕照已经重新恢复了扁平的小腹处摸了摸,声音闷闷的,“小贵妃没有了。”
顾夕照隔着被子揉了揉她拱起的小脑袋,“傻了?本来就没有的。”
赵三思在被窝里沉默了一下,又往被窝里面爬去,伸手就去扒顾夕照的裤子。
“做什么?”顾夕照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夹紧了双腿,掀开被子就朝她看了过去,“快出来,别闷在里头了。”
赵三思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去扒拉她的裤子,顾夕照赶紧伸手提住自己的裤子,又害羞又哭笑不得,“好端端地做什么?”
“我就看一眼。”赵三思挣不过她,只好仰头去求她。
顾夕照愣了愣,随即脸腾地就红了,支支吾吾地道:“不……不知羞。”
赵三思呆了一下,继而红着脸小心翼翼地道:“我不看其他地方,就看看贵妃大腿上的伤口……”
顾夕照这才知晓自己方才是想岔了,羞愤欲死,但又强装镇定,“缠着绷布,有什么好看的……快些出来,小心闷得难受。”
缠着绷布,确实没什么好看的。赵三思也就不强求了,只好慢腾腾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顾夕照的脸还是有些红彤彤的,故意不去看赵三思,“我方才跟你说正事,你就会转移注意力。”
赵三思努了努嘴,如实道:“不想听贵妃给毓太妃说情。”
顾夕照懵了懵,“我如何就是替她说情了?”
“你都不想让她死。”赵三思眼神闪烁了一下,垂眼看着顾夕照那散开的衣衫中露出的一颗痣,没忍住,伸手去扣了一下,“听说贵妃与她是前后脚一同进的宫,谁知你们以姐妹相处了这么多年,是不是日久生情了……”
日久生情——和毓太妃?
顾夕照真的是被她气笑了,一时都没心思在乎她扣着右胸口上的痣来,只是打开了她的手,没忍住,还是手痒地拧住了赵三思那还有微微发红的耳垂,“你的脑袋里天天在想什么?”
赵三思装死。
“你是个醋缸子不成?”顾夕照见她不搭腔,又有些无奈,只好解释,“毓太妃别有用心是该死,但此事定还有些人牵连在里面,一网打尽了,往后才能高枕无忧。暂时留她一命,不是我舍不得。再者,毓太妃是林家女,皇上若是一意孤行,难免得罪林家一派。”
赵三思一直盯着她胸口处的小痣看,直到顾夕照低头来推她,她才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哦的相当敷衍了。
顾夕照看着她抿着嘴耷拉着眼的委屈样,一想到这些日子的事来,心就发软,起身灭了灯,等小空间里黑成一团了,她才压低声音道:“妾身是个最讲礼数的人,既然皇上对妾身这么情深意重的,作为礼尚往来,妾身心里自然也只能装下皇上的。”
赵三思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家贵妃跟自己说这种话了,心里的一窝兔子被刺激地蹦跳起来,呆愣地不知做何反应,傻兮兮地在自己的心口揉了揉,隔了好久,才吞咽了下口水,结结巴巴道:“贵
贵……贵妃,你快给我……揉揉心口,它它……它快要跳出来了……”
顾夕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