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知道什么?”老钱头进了屋子,他伸手拽动了门边垂下来的一根线,啪嗒一声,头顶的白炽灯亮了。
“我们想问问,这张照片你还有印象吗?是不是你拍的,又是什么时候拍的。”魏照开口问道。
老钱头瞥了眼魏照,看起来有些没好气,像是很不满魏照一样,“拿来我瞧瞧。”他绝口不提先前乍看见岑姣时略有些失态的反应。
岑姣将照片递了过去。
老钱头伸手去接,不自觉挑眉去看岑姣,只是撞上岑姣的视线,又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
其实,老钱头根本不用去看岑姣递过来的那张照片。
在他看清楚岑姣脸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只是老钱头仍旧是装模作样地接过照片,上上下下,前后左右仔仔细细地将照片看了一通,过了一会儿,才放下照片,清了清嗓子,“我记得这张照片,十几二十年前拍的了。”
十几二十年前拍的了。
岑姣那时候,甚至还没有被赵侍熊接走,又怎么会是照片上这副样子,穿着旗袍,和肖舒城拍照呢?!
十几二十年前,肖舒城也该在学校里,还是个小学生!
岑姣看向了老钱头,“老先生,您是病得糊涂了吗?”
“照片上的人,长得同我一模一样,难不成我二十年前就已经是这样一副模样了吗?”岑姣说得有些急,也顾不上说的话是不是会惹得面前的老头子不悦,她胸膛微微起伏着,几乎要被这奇怪到极点的事情惹得发疯。
老钱头瞥了岑姣一眼,他显然不在乎岑姣那没有礼貌的话,只见他缓缓站起身,然后看向魏照,“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单独和她说。”
魏照的手按在岑姣的肩膀上,听到老钱头的话,有些迟疑,没动。
老钱头见状抬手指了指门口,“你就搁那儿站着,我不关门。”
“我没事,你过去等着吧。”岑姣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她看向魏照,示意他不用担心自己出事。
魏照抬手轻轻拍了拍岑姣的肩膀,抬脚往外走。
他并没有走得很远,就在门口的田埂上,那头黑狗已经吃完了饭,在门口趴着,时不时抬起眼皮,瞅一瞅魏照。
等到魏照走出了屋子,岑姣再次看向了老钱头,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你要和我单独说什么?”
老钱头看着岑姣,“你在这儿等着。”
话音落下,老钱头走进了一旁的卧室。
岑姣盯着卧室门上挂着的流苏门帘出神,随着老钱头的动作,门帘轻轻晃动着。
“这才是照片上的人。”老钱头从卧室出来时,脸上多了一副老花镜子,手里捧着个塑料袋子。
他重新坐回了岑姣对面,伸手从塑料袋里翻出一张四角泛黄的照片,递给了岑姣。
岑姣接过了照片,照片上,是个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女人长发,微卷,垂在肩头,手里夹着一根细烟,带着几分慵懒地抬眼朝着镜头的方向看了过来。
照片上的人,与岑姣七分相像。
和以前赵侍熊给她的照片差不太多。
只是赵侍熊拿来的照片里,岑姣的母亲文文弱弱,看着娇气又温和,像是大家闺秀一般,规规矩矩地站着。
照片里的女人,却半点看不出规矩和温和,反倒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狠劲儿。
岑姣将两张照片并排放在一起,而后抬头看向老钱头。
老钱头没说话,也没看岑姣,从拿出照片的那一刻,老钱头的目光便一直在那张照片上。
他目光深邃又缱绻,仿佛隔着照片与照片中的人对视。
岑姣笑了一声,“老先生,你给我这张照片,想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