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就被郁长泽真一句假一句揭过了。
路昭晕晕乎乎地捂着脸,小声问谢淮舟:“小舅,我回去要不要把桌子都包角呀,我喜欢起夜。”
谢淮舟沉默了一会儿,往他碗里夹了个鸡腿:“乖,多吃菜。”
这场饭局,各有目的。
谢淮舟看中陈锋在娱乐圈浸淫多年的资源和人脉,陈锋则想搭上谢氏这条大船。
他是个会来事的,带着剧组的人轮流给谢淮舟敬酒,一圈下来,只有郁长泽还坐在原位没动。
陈锋暗地里都快把他的腿踢断了,郁长泽才举起酒杯道:“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要尊称你一声谢总。”
谢淮舟没说话,陈锋赶紧接过话茬:“听这意思,谢总和我们长泽以前认识?”
“何止认识,以前我们是-----”
“他以前是我旗下的艺人。”谢淮舟举起酒杯和他碰了碰,杯壁相碰声清脆悦耳:“我费尽心机都没让你走红,李导一部戏就让你火遍大江南北,只能说明我们没缘分,大影帝又何必再提起以前呢?”
郁长泽面色难看,气氛微微僵持。
路昭惊讶地打量郁长泽。别人没听说过,但他知道谢淮舟名下有家娱乐公司,据说是他毕业那年自己创办的,公司很小,甚至在业内没什么人知道,但谢淮舟实打实的花了心血,为此不惜和自己父亲闹掰,时至今日那间小娱乐公司依旧存活着,尽管每年入不敷出。
恰好服务员过来上菜,陈锋顺势缓和气氛:“来来来,他家的红酒烩鹅肝入口绵密、酒香浓郁,是这儿出了名的菜,谢总尝尝?”
“他不吃动物内脏。”
谢淮舟无声叹气,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鹅肝放进嘴里:“人总会变的,以前不爱吃的,现在就喜欢;以前喜欢的,反而觉得厌烦。”
之后整场饭局郁长泽再没说过话。
酒过三巡,该谈的已经谈妥,众人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谢淮舟身上。
他跟路昭交代了一声,去了卫生间。
刚进去他就在趴在洗手台吐了,不管处理得如何完美,他接受不了动物内脏就是接受不了。
从吃下那块鹅肝开始,喉咙里就充斥着一种恶心的黏腻感。
吐完他打开水龙头漱口,急速的水流溅湿了衣袖,谢淮舟干脆洗了把脸,在抬头时镜子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谢淮舟转过身,声音沙哑:“有事?”
郁长泽走近,伸手想触摸他泛红的眼尾,谢淮舟偏头躲开。
郁长泽笑了声,手指落在他湿润的唇上,微微用力压出微小的凹陷:“明明讨厌鹅肝却非要吃下。哥哥,你这幅急于撇清关系的模样是怕别人知道你喜欢我吗?”
“喜欢你?”谢淮舟像听见什么笑话,讥诮的看着郁长泽,“我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从来不怕被人知道。”
这话倒是真的。在旁人眼里,他们是违背世俗的双a恋,但谢淮舟从不遮掩,掏心掏肺的对他好,大大方方地将他介绍给自己的朋友。
谢淮舟喜欢一个人时永远是赤忱热烈的,毫无保留、万般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