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谢氏这类庞然大物,政府关系往往比直接收益更重要,宁愿损失一部分利益也不要和政府正面刚。
如果谢昀廷拣皇粮成功,谢氏将被拉入黑名单,那么多年供养的人脉都会付之东流。
谢淮舟怒上心头,低骂一声:“蠢货!!”
但换个角度想,这未必不是一次机会。
谢淮舟到家时,已是深夜。
晚风一吹,刚下去的醉意又涌上来,他拖着浑身疲惫,输入家门密码,一推门,满室的柔光,厨房还有声音。
他想都没想张嘴就喊郁长泽的名字,“我不是说了别来烦我吗?”
他把领带随手扔在玄关,快步往厨房走:“阴魂不散是吧?非要我把你扔到国外……”
谢淮舟的话语停住了,他和捧着酸奶杯的路昭面面相觑。
路昭茫然的看着怒气冲冲的谢淮舟,小心翼翼的递过酸奶杯:“来、来点?”
谢淮舟捏了捏眉心问:“你怎么在这?”
“之前跟你说好的,杀青后过来住两天。”
谢淮舟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
“抱歉,我喝多了。”
谢淮舟心头莫名划过一丝失落,从中午宋明说郁长泽搬走之后开始,便有根弦绷着。
见到房子里灯亮,他理所当然的以为是郁长泽,踏入门时连他自己也没发现脚步变得急切。
“要不我给你点份解酒汤?”路昭见他双脸醉红问。
“不用。”谢淮舟揉了揉他的发顶,“早点休息吧,还需要什么,我明天派人给你买。”
路昭想了想:“没什么需要的,都带了。”
“你们演员不是靠脸吃饭?护肤品、面膜不要吗?”
“有道理。”路昭乐呵呵的把自己收藏的天价护肤品分享给他。
谢淮舟下单时买了双份,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鬼使神差的想到那天郁长泽撇着嘴抱怨:“哥哥诶,你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呀,演员是靠脸吃饭的。”
付款成功的页面弹出,谢淮舟回过神,他觉得自己魔怔了,为了郁长泽一句话莫名其妙多花了十几万。
他想这笔帐应该算到郁长泽头上,他放出了某个在黑名单里沉寂了许久的电话。
通话记录清晰的显示他们那段时间联系得有多密切,大多数时候是他打过去的,打过去也没聊什么,但通话时间总是长得像在另一个次元,一小时就像一分钟一样快。
谢淮舟翻着通话纪录,任性的施舍郁长泽一个机会,如果他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给他打电话,他就……原谅郁长泽。
他双眼睁得大大的瞪着屏幕,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到了,没人打电话来。
他烦躁的把手机扔到一边,胸口憋着一口气,他知道他的怒火烧得莫名其妙,没人会在半夜给一个拉黑自己的人打电话,但他就是生气,气郁长泽阴魂不散、纠缠不休,更气自己优柔寡断,毫无志气,总是对郁长泽心软。
憋着这口气,他久违的梦见了从前。
那是他和郁长泽初夜后的清晨。
谢淮舟扶着酸软的腰爬起来,郁长泽半个脑袋埋在被子里,晨光如精灵般在他睫毛上跳跃,唇角微微勾起,呼吸清浅,如果忽视他雪白的锁骨和脊背上的齿印和咬痕,将会是一副完美画卷。
然而谢淮舟怎么也想不到小白花一样漂亮可人的小模特在床上如狼似虎般狂野,昨晚有好几次,他差点被弄到失禁。
在谢淮舟的意识里,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上位者,一方面beta干alpha,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性别只是区分厕所,并不决定上下位,其次在这段关系里,谢淮舟觉得自己是主导者,即使到了床上也会延续。
因此当他做足一切准备却被郁长泽打得措手不及时他懵了,挣扎反抗却换来更猛烈的撞击。
他的脸被按在枕头里,颈后那块代表alpha标志的隔离贴被撕下,他最大的秘密被发现了,但郁长泽似乎并不意外,干脆利落的叼住他的后颈,虎牙深深刺入皮肉,尝到满嘴血腥,随后信息素涌灌而入,在两人还未确定关系时,就在谢淮舟后颈落下一个无法抹除的标记。
五年前的谢淮舟对恋人和初夜拥有最浪漫、旖旎的幻想,现实却是一片狼藉,整个过程充斥了暴力、强迫以及肮脏的色欲。
谢淮舟怔怔的看着身旁睡着的人,迟钝的意识到他应该吃片避孕药。
昨晚郁长泽太疯,到后续他几乎没有清醒的时间,他不确定郁长泽有没有射在他生殖腔,腰腹那块又酸又麻,毫无知觉。
谢淮舟身长手臂够桌边的手机,腰身一动就发酸,身后那处有热液涌出。
他僵直在空中,脸色铁青,手机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郁长泽烦躁的翻了个身,怒气冲冲道:“你干什么!”
谢淮舟默了默,用嘶哑的声音说:“买避孕药。”
郁长泽闭着眼拉开床头柜,从满抽屉的避孕套里摸到一盒药甩到谢淮舟面前。
“你…早就知道?”
alpha没有生殖腔,这盒药是给他准备的。
郁长泽拢了下被子,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谢淮舟心脏揪紧:“你还知道什么?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次见面,你隔离贴没贴好,后颈也没有alpha的信息素泄露。”郁长泽搂着他的腰,懒散道,“当时怀疑你不是alpha,在酒窖那次,alpha信息素那么激烈,你却一点都感觉不到,我就确定了。”
谢淮舟神色恍然,他以为的偶遇,处处藏着郁长泽的小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