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长泽赤着脚走到客厅,那里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封死的,最坚固的防弹玻璃。
郁长泽坐在窗前看着一颗颗水珠砸在窗户上又慢慢滑落,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迹。
他在窗前坐了许久,直到天边出现一道浅白色的亮光,他冲着头顶的摄像头喊:“手机。”
今日静默的时间格外久,就在郁长泽怀疑看守他的人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得到了回复。
“抱歉,今天不属于通讯日。”
郁长泽烦躁地“啧”了一声,在墙角用指甲划了一道横,在此之前,他已经刻了七个半“正”字了,还有五十二天就能见到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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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站快乐呀~进入尾声了哈,还有最后一个情节~
深秋最后一场暴雨带走了枝头枯黄残破的树叶,光秃秃的树梢上挂着雨滴,天边的余晖在几个呼吸间被黑夜代替。
a城的冬季悄无声息降临。
谢淮舟盯着电脑,屏幕的白光照亮他眼底的血丝,手边的烟灰缸里堆了满满的灰烬和未燃尽的烟头。
知道郁长泽没去拍摄后,他立刻派人追查下落,可惜时间过去太久,只抢到一段没处理干净的视频。
视频里郁长泽并没上飞机,反而绕到接机口上了一辆普通的出租车。
视频明显剪辑过,车牌号、司机样貌之类的明显标识全部被处理,之后的道路监控更是连车都没出现,仿佛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能做到这一步的人不多,谢淮舟已经有了猜想。
一遍遍看视频,只是还怀揣着希望,也许是他想错了,也许带走leo的人不是江宴
谢淮舟总是这样,过分软弱,无谓挣扎,非要撞了南墙,被钉死在墙上才肯放下那点期望。
视频播放到第十七遍,谢淮舟发现一个微小的细节,司机握方向盘的动作有点奇怪,手腕与胳膊是笔直的一条线,拇指与食指之间的距离很小形成一个u型的间隔,类似握住推车、轮椅之类的把手,而正常握方向盘时手腕与胳膊有一定夹角,拇指与食指的距离会更大些,形成“c”型。
这处细节连线索都算不上,也许是巧合,或者是司机随意摆出的一个动作,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谢淮舟立刻就想到了高升,他是江宴的助理,经常会推着江宴出席活动或去医院检查。
他调查了高升的行踪,十月二十八号郁长泽去机场那天,高升曾在机场附近出现。
……
江家的小花园入秋后建了玻璃暖房,即使经历一夜暴雨,花木依旧繁茂,日光下摇曳生姿。
江宴拿着一把小花锄给架子上的鸢尾松土,露出的半截手腕苍白细瘦,两边的腕骨高高凸起,像是只剩一层皮包着。
“先生,谢总来了。”高升过来叫他,脸色不太好。
江宴点点头,把小花锄放到一旁,擦了擦手让高升推他出去。
谢淮舟独自待在待客的小花厅,他站在窗边,穿着一席深色的大衣,冷冷抿着唇,面目表情看着满园葱茏,烟雾飘浮在他指间,一点橙红的烟火在苍白的日光下明明灭灭。
他听见轮椅轧过青石板的声音,淡漠的视线投向江宴,第一次没有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