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今日你们又遇上什么棘手的案子了吗?”
沈耘一听,就知道女儿又盘算开了,“这次真不行,别想了,吃完赶紧回去睡觉。”
沈沅不解,“为何?上次不是很有用,管他什么办法能抓住凶手不就好了。”
沈耘叹口气,不说旁的,就说这次连死者身份都没有确定,就算他让女儿帮忙,那也是帮不上的。
“这次连个嫌疑人都没有,用不上你忙活了。而且上次是凑巧让你碰见了,之后大理寺的事你不可以再插手。”沈耘这话说得严肃,大理寺有大理寺的规矩,如若破案都得靠女儿,那他这个大理寺少卿干脆辞官算了。
“噢,我知道了。”沈沅老老实实应了,有的招数只能用一回,何况现在谢大人都已经认识她了,再去一次大理寺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无头男尸案(三)
告示贴出后,陆续有百姓前来报官,家中有人失踪,他们本就着急,见着告示便急急忙忙开了,但大理寺仔细询问过后都排除了这些前来报失踪的,都不是他们这个案子的死者。
因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小青山的这个案子,普通的失踪案子就先交由京兆府处理,接连过了三日,确认死者身份一事也没有什么进展。
一日,城西叶儿胡同的一个居民前来报官说自家兄弟失踪一月有余,且平时有胃疾,常会肚子疼痛,听到这儿,大理寺众人都觉得此人就是死者,谢回甚至亲自带人去了殓房。
如今天气渐热,尸体放了三日,即使殓房内放有冰块,里头的气味也着实不好闻。
这回期待满满进去,结果还是失望而归。来认尸的百姓斩钉截铁说死者不是自家弟弟,因为他弟弟大腿上有块小小的烫伤,还是小时候他抱着弟弟玩的时候烫的,因此记得很清楚,所以这个死者绝对不是他弟弟。
案子到这儿,好似又陷入了死胡同,谢回只得让人将失踪人的信息登记下来,然后把人送出去。
谢回从殓房回来,就看到沈耘紧皱着眉头从寺卿大人处出来。
“沈大人,发生何事了?”
“谢大人,刚才来的那位……”说到一半,沈耘也意识到,如果死者身份已经确定,谢回也不会是如今这个表情了。
“唉,寺卿大人命我们尽快破案,现在京城内外这个案子都传开了,百姓们人心惶惶,要咱们尽快查明真相抓住凶手,安抚百姓。”
沈耘说完苦恼地按了按眉心,如今死者身份都没能确认,破案更是遥不可及的事。
谢回不解,“为何案子会这么快就传开?可是有人故意散播?”
“当日那个大夫在小青山发现尸体后报官,京兆的人前去查看,将尸体带回时,附近百姓都上前围观,小青山又恰好在官道附近,一传十十传百,在小青山上发现了具无头男尸一事就传开了。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昨日京城中突然有个话本故事流传开,说是山里出现了个专砍人头的恶鬼。虽然没明说是城外小青山,但是近日发生的案子,不由得让人联想。”
估摸着就算是这事儿过去了,也抓住了凶手,很长一段日子里,小青山也要变得跟大青山一般“无人踏足”了。
写话本这事儿,只要不过分,官府也没法管,早年间还有人在话本里头暗指当今呢,如今这事儿人家也没指名道姓,只是写了个故事罢了,只架不住读者要联想。
谢回对沈耘道:“明日再让人去城外各个村庄查问了,不论如何,不先确认死者的身份,这案子就没法查。”
“也只能如此了。这两日咱们失踪案倒接到不少,每日京兆府的人看到咱们大理寺的人,怕是都要厌烦了。”
嗯……大理寺虽忙,有京兆府垫背,他们心里也好受多了。
沈耘和谢回都没想到没想到事情第二日就出现了转机。
一个鱼贩,前来报官说是觉得告示刚所说很像他们村里的一个地痞刘顺儿。
“小的是城外刘家庄的刘二春,今日小的进城贩鱼,听人说起官府在查人,说是那人有胃疾,小的就想到了可能是他。”
刘二春一直都是隔两三日才进城来贩一回鱼,恰好今日卖鱼时听人说起这事儿,又琢磨了好些时候,才敢来大理寺报官。
据刘二春讲,刘顺儿是刘家庄人,因父母亲老来得子,惯得厉害,打小儿便在村里头偷鸡摸狗,村里人很是厌烦,但是又念着刘顺儿父母人不错,在儿子屁股后头又是赔偿又是道歉,大家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多邻居也都忍了,丢了些小玩意儿也就算了。
前两年刘顺儿他爹死了,就剩一个老母就更管不住刘顺儿了。他日日在村里打鸡逗狗的,也没人管得了,令刘家庄的人苦不堪言。
说来也讽刺,这回刘二春能发现刘顺儿失踪了,还是因为最近几日,刘家庄的村民很是过了几日消停日子,大家这才后知后觉,刘顺儿好几日都不曾出现过了。
“往日刘顺从来没这样过,到了饭点儿自家吃完还远远不够的,总要东家一个馒头,西家一个鸡蛋的去蹭。”
刘二春本来也没想着要来报官,就顺儿要是从今以后都不出现了,对刘家庄的村民反倒是好事。
可是刘顺儿的老母亲这两日却日日在村口哭泣,说儿子定是出事了。刘二春看着不忍心,就想着是死是活好歹有个结果呢。
听他说完,沈耘便问他:“若让你认尸,你可能认得出?”
刘二春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摇了摇头,他听说没有头呢,这怎么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