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便齐刷刷站起来行礼,皇后娘娘今日好似心情不错,虽然行礼时得低着头不能看,但是听声音也能听出来皇后娘娘此刻心情颇佳。
“前几日本宫路过这荷花池,看到荷叶亭亭,荷花含苞欲放,便想到了往年这里荷花盛开的美景,不过本宫一人看也没什么意思,就想着邀众位来共赏这美景,也不辜负了它开这一场。”
作画
其实此前沈沅对皇后今日举办赏荷宴目的的猜测,确实是歪打正着了。
之前皇后生怕敬国公府的小姐被指给贤贵妃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就吃了亏。
直到前段日子,她试探性地跟皇上提起赐婚一事,却被皇上直接给否了,虽然皇上嘴上说的是大皇子二皇子作为兄长的还未娶妻,暂时轮不到弟弟。
但是多年夫妻,皇后如何看不出,皇上内心其实是对这桩婚事不满。
在她看来,自己的儿子中宫嫡出,身份自然尊贵不已,那她的妻子,也得是家世最好的姑娘,京中适龄的姑娘,唯有敬国公嫡女秦如月。
之后,皇后写了封信着人带出宫去给自己的父亲,说明了皇上的态度,想问问家里的想法。
端午那日,皇后出宫观看龙舟赛,比赛开始之前,与母亲见了一面,母亲跟她转达了父亲的意思。
要皇后并三皇子都低调行事,包括选妃一事,敬国公府门第太高还是其次,最要紧的是敬国公长子又有兵权,她家的姑娘并不适合三皇子。
知道这桩婚事成不了,皇后确实有些失望,不过得知贤贵妃的儿子也没一样,她心里就舒服多了。
既然秦家不行,京城还有那么多适龄的姑娘,总不至于都不行。
皇后今日此举,一方面是她心中已有了几个备选的姑娘,另一方面她也知道,看见了她今日的动作,贤贵妃自然坐不住。
她要的就是贤贵妃坐不住,等到大皇子婚事定了,她自然可以顺势请皇上给三皇子赐婚。
至于二皇子,他的生母身份低微,到时候她顺势跟皇上提一句,挑个合适的姑娘,一块儿赐婚便是。
皇后坐在上首,看向底下这些姑娘,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几个合适的人选,家世,才貌都不错,今日她就是准备,选定一个,为此还特意将康乐郡主也叫了来,一起看看。
皇后朝身边人示意了一下,立刻就有两个宫女上前,在众人面前展开一幅画。
“皇后娘娘,这可是纪澜的雨荷图?”
“不错。”皇后赞赏地看了侄女一眼,紧接着对众人说道:“这幅雨荷图,是去年荷花盛开时,皇上送给本宫的。今日这样美的荷花,光是看过未免太可惜,若是画下来,便可长久的欣赏了,就如纪大师所画的雨荷一般。”
皇后话音刚落,很快便有宫女端着好些纸张和笔墨过来。
后面还有好些太监,抬着一张张书案,就放置在荷花池边。
“今日本宫就将这幅雨荷图当了彩头,谁的画最好,这幅雨荷图就送与谁。只是要劳烦郡主与各位夫人,和本宫一起当个评审了。”
这就是要让今日来的各家小姐比拼画技的意思了。
沈沅也随众人,走到荷花池边,选了一张书案站定。
毕竟是“贵女必修课程”,沈沅自然也是学过书画的,刚开始学画时,先生还说过她的画十分有灵气,也有天赋。
喜得她爹当即就花重金找了名师来教她,学了几年之后,她的画技像是停滞了,许久不得长进,她自己也有些灰心丧气,她记得当时这位先生说她的画,灵气有余,内蕴不足。
后来这位先生告老回乡,她就没让她爹再给找新的先生。
近两年已经很少再画画了,技艺也生疏了不少。
不过再怎么样,应付今日这样的场合也够了,她也不求能夺魁,因此略略思索一番,便提起了笔。
众人画画的功夫,皇后也不只是坐着,而是走了过来,看大家的画。
待看到侄女的画时,皇后心中还觉得可惜。侄女才貌双全,聪慧机敏。琴棋书画都是自小请了名家教导的,只是皇上不可能同意她叶家再出第二位皇后,甚至只是第二位皇子妃。
察觉有人在看自己的画时,沈沅的手只顿了一瞬,随即又继续作画。
皇后看了看沈沅的画,又抬头看了看她的脸,随即便走开了。
画画得着实不错,只是家世太低,又丧母,一早便不在皇后的选择范围内。
紧接着,皇后又走到了陆姝妍的桌案前,停留了许久,暗暗点头。
画画好后,便有宫女上前来将画收走,等所有人都停笔后,便一幅幅展开,由皇后,郡主及各家夫人们品评。
皇后看向康乐郡主,问道:“康乐,你先说说,中意哪一幅?”
“我最喜欢的是这幅貍奴戏鱼,甚是可爱。”
康乐郡主说的这幅画,画得是一只橘色猫儿,站在荷花池边,用爪子去勾池边的荷叶,仔细一瞧,就能看到荷叶下面,有一尾鲤鱼。
“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一幅,听皇上说,你自小就喜欢猫儿。”
康乐郡主点头笑道:“不知这幅画是哪位姑娘所作?”
沈沅没想到,郡主最喜欢的居然是自己的画。
沈沅立即站出来行礼回答道:“皇后娘娘,郡主,这幅画是臣女所作。”
“这幅画我甚是喜欢,你可舍得将这画送给我。”
“自然,郡主喜欢臣女的画是臣女的福气。”
沈沅甚至有些惊讶,这幅画只是她随手所作,也并不觉得画得多好,没想到郡主居然还想要这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