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觉得满满说得对,这是二叔自己的选择,您就别管了。”沈汐听到里头嚷起来了,就再也忍不住,推开门闯了进来。
“汐儿,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出去!”看沈汐站着不动,还在沈沅面前挡着,老太太气得拍了桌子,“出去!”
沈沅转过身推了推堂姐,“阿姐,你出去吧,没事儿。”她跟祖母顶嘴吵架,也就是被骂一顿,可是堂姐还要回金陵老家,和祖母一起生活,和祖母起冲突不好。
沈沅一直将沈汐推到门边,没办法她也只得出去,想了想又赶紧到处去找堂嫂,让她帮着想想法子。
看到沈汐走了,沈沅才转过身来对祖母说:“那个什么静宜,您还是让她回去吧,免得耽误人家。”
“沈沅!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呢。父亲续弦,还轮不到女儿插嘴。”
“是我爹要续弦吗?那不是您一厢情愿吗?”
要是她爹自己想续弦,沈沅不会拦也拦不住,寡妇再嫁,鳏夫再娶,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可是沈沅知道她爹才不想要什么续弦。
“你这丫头真是跟你母亲一个样,你母亲在时不让你父亲纳妾也就罢了,都去了这么多年,你父亲还不再娶,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迷魂药了,昏了头了。”
“您要说就说我,扯我母亲做什么,我母亲有什么错!”
“是谁教的你这么跟祖母说话的!那时候我就不该心软,就该把你带回金陵好好教养!”
沈汐带着何瑛过来时,听到的就是祖孙俩吵得不可开交。
何瑛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直接闯了进去搂住沈沅,“祖母,按理说长辈的婚事,是没有小辈插手的道理的,所以您在这儿逼着满满表态也无济于事,不如等父亲回来您再跟他说吧。但是容孙媳无礼,您今日这般直接将人带到家里,实在是没道理。”
“就是啊祖母,这事儿不得二叔自己愿意吗……”沈汐也开口道。
老太太这一辈子,也没被人这么下过面子,一个两个都不听话,还敢顶嘴,就连往日她最是贴心听话的大孙女和她最满意的孙媳,也都变了。
先找孙女说,自然是老太太知道她这孙女就是儿子的命根子,要是孙女不愿意,她那儿子自然就一百句话来搪塞她。
她现在气得简直要昏倒,她觉得自己完全也是为了孙女着想,没母亲教导的姑娘,说亲时都会叫人看低了,结果没人明白她的苦心也就罢了,还把她当作仇家敌国一般。
“你们一个二个倒是合起伙来了,真是好得很。那就等你父亲下值回来再说,父母之命,我看他还能如何不听我这个老母亲的话。肃儿媳妇,静宜现在在哪儿呢?”
“孙媳将静宜……姑娘安排在鸣柳院了。”鸣柳院是家里转给客人留的院子,既然人来了,何瑛也不能不管,就将人安排在那儿了。
“哪有这般冷落客人的道理,瑛娘你得照顾着。”
何瑛还未回话,沈沅先忍不住了,“嫂子你别去,我看何必等我爹下值呢,现在将他叫回来就是了,问问他是要女儿还是要续弦,省得还折腾家里人一番。”沈沅说完,直接闷起头就往外走。
何瑛和沈汐唬了一跳,赶紧在后面跟着她,眼见着沈沅一直往外院走。
不多时,沈沅就找到管家,让他去大理寺把父亲叫回来。
“何叔,身上有银子吗?”
“啊?有有有。”沈何将钱袋解下来给沈沅。
“先借一下。你去大理寺跟我爹说,他母亲来了,还带了人来要给他续弦,他闺女离家出走了,让他赶紧告假回来吧。”
离家出走?我装的
“什么?离家出走!姑娘,您可不能这样,您这样要把老爷吓死了。”
“什么?满满你要去哪儿?”后头赶来的何瑛和沈汐赶紧一左一右拉住沈沅。
“去天悦楼用饭啊,嫂子阿姐也一块儿走吧,不走说不定中午还要跟那什么静宜一块儿吃呢。”她当然不是真的离家出走,这是她家要走也不是她走,只是她现在一肚子火气,还是得出去冷静冷静。
二是她爹要是知道她“离家出走”,肯定能回家大杀四方,没多久这事儿就能解决了。
但是最后也只有沈沅一个人出去了,何瑛是不放心,家里现在一团乱,她得在家待着。沈汐则是因为今天忤逆祖母好几次,现在有些不太敢了。
“满满,你去多吃些好吃的也好,多带些银子。”何瑛将自己身上的荷包也解下来交给沈沅。
“那行吧,何叔您的银子还给你吧。阿姐你真不去吗,祖母待会儿骂你怎么办?”
“我……”
“小汐一块儿去吧,有你看着满满,我也放心些。”
“好吧!左右今日也已经忤逆过了,也不差这回了。”沈汐一咬牙,答应下来,大不了到时候她不待在老家,去投奔她爹好了。
管家也是第一次见这么有商有量的“离家出走”,等几人商量好了,他才出门去大理寺“报信。”
今日大理寺也是清闲的很,一杯清茶一捧案卷,一上午就快过去了。
可是管家一来,沈耘直接被吓了三跳。
第一跳——他老母亲来了;
第二跳——老母亲带了人来要给他续弦;
第三跳——闺女离家出走了。
沈何说完,沈耘好悬没晕过去,扶着桌子站稳了才听管家说:“姑娘说了不会乱跑,就找个酒楼吃个午膳。”
饶是如此,沈耘也还是不放心,赶紧去跟寺卿大人告假,说家中有事。寺卿大人一看他脸色如此难看,也吓了一跳,以为他家里出了大事,不仅允了今日的假,还让他明日也不着急来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