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问题。”林清和莞尔一笑,“当然需要告知学子们这个好消息,但是学子们三天后应该都在进学,不便陪同。若是有学生的家实在过于遥远,那么就辛苦先生们下次旬休一起陪同学生回家,在路途中聊聊人生,谈谈理想,不教学生感到孤独。”林清和促狭地朝先生们眨眨眼睛。
家访活动而已,学生放什么假,没到放假时间都安安分分在书院里认真学习,为自己的理想人生努力奋斗。
可能就是某些不上进的学子会忐忑不安,心里特别慌张罢了。
“暂时没什么其他问题,如果有我们再问,我们先去吃午饭,不知道两位院长还习不习惯吃书院食堂的饭食?”有了回答,刘野眉头舒展,手里拿着自己想琢磨好的五张调查问卷,率先站起来邀请林清和两兄妹去书院食堂用膳。
其余几人也纷纷站起,兄妹俩点点头从善如流跟着先生们一同去往书院食堂。
下午先生们如约而至去到秀才院的两个班,黑着一张脸,“不知道某些学子是对上午出的题目有什么不满啊?为何卷面上前言不搭后语,乱写一通?”
室内寂然无声,沉默蔓延。
刘野环视班内的学子,沉声道:“我念到的学子上来拿走问卷,重新抄写一遍题目,去隔壁丙班的位置上重做。”
众学子心下愕然,这次竟然需要重新考一次,究竟是为什么,那什么调查问卷有这么重要吗?上面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今天真是奇了,先生不校考策问内容,居然做这些奇怪的事情,是不是今天吃错药了?
就在众学子惊疑不定的时候,刘野已经一声声念着未通过学子的名字了,左丘栾心里十分紧张,脑海中回想着自己的答案,期望自己不要被叫出去到丙班去答题。
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秋宜年居然也被叫去拿卷子,重新考。这下使得左丘栾心跳更加急促,疯狂回想,精神的高度集中回忆并没有让他的状况好起来,反而脸色越加苍白,冷汗涔涔。
“好了,你们现在就拿着笔墨去丙班重做一边,记得遵从本心。”刘野的视线看向秋宜年时,眼神有着明显的失望。
他原以为以秋宜年的性子会认真回答这份调查问卷的,可是秋宜年的调查问卷空白了一大半,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
望着秋宜年等学子出院的背影,左丘栾感到十分庆幸,他做问卷时听从内心的声音如实填写才没有又重做一遍。
乙班院内不知何时来了一群丙班的学子,磨磨蹭蹭站在门口探头探脑,一副想要进来又不敢进的样子。
最后还是刘先生看不下出去领着丙班学子进来找位置坐下。
来到丙班的学子发现,剩下的丙班学子也在抄写调查问卷上的问题,一边写一边做,比不上直接做的速度。
“来了就找个位置坐下直接开始写吧。”白相指着空余的座位,看着乙班的学子说道。
乙班的学子依次落座,只剩秋宜年一个人站在原地,神色不明,他开口问道:“白先生,我等学子为何要做这所谓的调查问卷,这分明无关科举。”
白相愣了一会儿才说道:“林院长想了解剩下学子的情况,针对你们各自不同的情况因材施教。其实我们先生都很关注这次的结果,因为之前教书先生多,我们现在的几位先生也只是偶尔教过几次秀才院,对于你们的情况了解不多,希望你们能如实作答。”
到底是年轻了,把这次调查问卷的目的透露得一干二净。
“那为什么不考学问,问我们的出身情况是做什么用?”秋宜年仍不放弃,继续追问。
白相哑然,只能说:“你先坐下来把这次的卷子做了,做完之后我再回答你。”
面对十几岁少年人质疑的眼神,白相的内心倍感煎熬,天人交战不知道是否应该此时将家访的事情告知众学子还是等考完后先生们一同商量告知时间。
在秋宜年准备走去入座时,白相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林清和,他心里一个咯噔,不知林院长听了多久,对他处理这件事有没有看法。
毕竟是刘野的弟子,有时候师徒的想法还是莫名一致的多。
他连忙向林清和走去,眼尾瞥见林槐夏站在后半截走廊靠窗边上观察着室内学子的表现,真是糟糕。
林清和没有他想的那么多,只觉得有学子能够站出来勇于说出自己的问题,这本身就是一种很好的讯号,说明这个学子有自己的思考和想法。
“处理的很好,辛苦白先生了。”靠近门口的学子听见林清和如是说,“让学子们填写出身情况,喜好等,是想从各个方面上充分了解学子的情况,定做独一无二的教学计划,所以才需要了解这么多,单单从学业上还是会有不足的地方。”
当然还有从这些信息中抠出内容去家访的事情就不必和学子们说清楚了。
“白先生稍后收完答卷完可以和刚才那位学子说一声,让他不必担忧。”
想科举下场为官还不容易,各种题目应有尽有,小考周考月考统统安排上,规格直接安排真实科考号舍,从检查到考试结束,更有野外模拟科考赶路,让学子再也不用担心路上偶遇突发事件。
说完林清和就让白相回去了,和林槐夏两个人在院子里溜溜达达,一会儿看看花,一会儿看着墙上粘贴的历代学子文章。
白相颔首,想着林清和还是很平易近人的,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不必像对待前院长一样恭敬,好像林清和更加愿意与人平等相交,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