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伸给张立宪一只手,他很欣赏这孩子的身体素质,但张立宪却很不给面子的把袁朗的手给拍开了。
张立宪晃悠悠站定了,问袁朗,“你哪个部队的,我头一次遇比我还能打的。”
袁朗说谎那是不需要思考的,他随口道:“我是溃兵,哪儿还有什么部队。”
张立宪丝毫
不怀疑袁朗话里的真实性,这年头溃兵太多了,“你是个人才,当溃兵浪费咯。我去给团长说,把你编到我这里来。”
袁朗心里好笑,这小子怕是不服气输给他又怕他跑了以后就找不到能痛快打一场的人吧。
袁朗说:“呵呵,我还要去找人,他还在江的那边呢,我不能放下他。”
“女的?”张立宪也不等袁朗答,说道,“国难当头,岂容坐视。为了儿女私情连国家也不要啦?!你功夫这么好却不想着精忠报国,这种行为当斩!”
“噗,我还没说完呢,那人是个男的,我战友。”
张立宪窘了,摸摸后脑勺,“反正你在这里给我等着,我马上就去找团长。我们会想办法给江对岸支援的。”
张立宪说完就出门了,袁朗也真的听话的没动地,要是能为西岸弄去援军的话比十个袁朗过去都更加有用。袁朗默默地说,小混蛋,等着我。
虞啸卿是禅达驻军的最高指挥官,他本是川军团——也就是炮灰团的正牌团长,可炮灰团从没入过他的眼,那群溃兵流寇本就是为了充当炮灰才会被集结一处的。
虞啸卿此人,像是一把出鞘的剑,锋芒毕露,他手腕强硬,作风铁血,是这个年代少有的还有一腔热血的军人。虞啸卿总是站着,他几乎是不坐的,他说等打退了日|本,等中国的河山收服,到那时,才是能安然坐下时。
张立宪是虞啸卿的亲随,这个孩子像是崇拜神那样崇拜虞啸卿,他把虞啸卿当做他的指示灯,他的路标,他的信仰。张立宪在虞啸卿跟前就是一个正直又懂事的大孩子,他冲劲十足勇往直前,他和虞啸卿同样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同样为了拒敌于国门之外而战。
张立宪向虞啸卿敬了个礼,用官话毕恭毕敬地说:“团座,我有要事!”
虞啸卿正在研究地图,他头也不抬地说:“说!”
张立宪说:“特务营营长临阵退缩企图放弃江防!我下命令让兄弟们死守!”
虞啸卿动容了,他把马仗从左手换到右手,“这是你回来的理由?”
“是!若放弃江防,日本鬼子从南天门居高临下那么一冲,我们就完了!团座,我建议大力巩固江防,派大批兵力驻守东岸!”
虞啸卿想了会儿,问道:“西岸还有兵力吗?”
“西岸还有一伙散兵。”
虞啸卿用马仗敲了敲张立宪的头盔:“你做的不错,考虑得也很周到,你进步了。”
被虞啸卿夸奖,张立宪微微笑了,像是被家长赞扬的孩子。
虞啸卿说:“张立宪!”
“到!”
“原特务营营长扰乱军心临阵脱逃按军法当斩!即刻起,你被任命为新任特务营营长!”
“是!”张立宪立正敬礼,军姿标准漂亮
。
“你带人将原特务营营长拿下。明天一早,我将亲自率兵前往东岸筑防!”
“是!”
领到虞啸卿的命令,张立宪兴冲冲地带上何书光几人就要往东岸赶,都上车了他这才想起他那屋里还有一人呢。张立宪跟何书光打了个招呼,先回了趟院子,给袁朗说准备明儿一早去接他要找的人。袁朗却不见多高兴,就他而言,等到明日那就太迟了,一群溃兵对上日军的主力部队,那就是被用来当练手的。
张立宪说这也没办法,这是最快的速度了,袁朗也不好多说,他只能相信吴哲的能力了,他相信那小混蛋能够活下去,这一次的历练会让他更加坚强。
作者有话要说:张立宪:)
9
9、
黎明时分,天尚蒙蒙亮之际,被接连的战斗折磨得身心疲惫的炮灰团迎来了他们的援军。虞啸卿亲率特务营及主力团驻扎东岸,和龙文章等人隔江相望。
见到虞啸卿,龙文章难得培养出的瞌睡虫都刷拉拉飞走了,他兴奋地叫道:“援军,援军来啦!”
炮灰团振奋了,纷纷趴在沙袋上伸长了脖子望向东岸,尽管没有望远镜他们最多就只能隐约瞧见一堆黑点。
虞啸卿气派十足,他下了车,张立宪和何书光也不需要他发令,就自动地把原特务营营长五花大绑地给押上前,虞啸卿向前走了两步,掏出腰间的柯尔特手枪,不顾那可怜虫营长的哀号,一枪爆头,那营长顿时就没了气息。
孟烦了扯呼道:“瞧瞧,这当团座就是好呀,杀个营长跟杀只鸡似的。”说着还状似无意地瞥向炮灰团的林营长林译,阿译瑟缩了下,当做没听出孟烦了话里的调侃和鄙视。光损阿译还不够,孟烦了又说,“我说团座啊,人家一真营长比你这个伪团座值钱吧。”
龙文章咽了口口水,心里发虚,可面上却一点不露,他大力夸赞虞啸卿来掩饰他的焦虑,“听说虞啸卿十七岁时就以一百乡勇击退三百流贼,就这份胆量,咱们这江防可就有了三分数了。”
关于龙文章和炮灰团,吴哲是听孟烦了提过的。话说炮灰团原名是川军团,团长本该是虞啸卿,可他们这团人倒霉,坐飞机来缅甸时遇到了日|军的袭击,飞机偏离了机场,他们没分到武器和衣服,被缅甸的日|本军追着打,后来就遇上了龙文章,是龙文章救了他们这一群被四个日|军困在小房子里的窝囊废。龙文章上下嘴皮子一碰,说虞啸卿死了,他是川军团的新任团长。大家都将信将疑,但龙文章确确实实穿着中佐的军服,又救了他们的命,他们除了跟着他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