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章开着他的吉普,载着袁朗和吴哲,冲在卡车上的张立宪招手,“张营长,麻烦你一个事儿?”
张立宪迷惑地歪头。
龙文章笑道:“这车我开不好,就麻烦张营长了。”
张立宪明白这是龙
文章让他和他们一起开车回家呢,和何书光几人交代了几句后,他就跳下车,把龙文章赶下了驾驶座,自己坐了上去。
龙文章又扔了一袋东西给孟烦了,“拿回去孝敬孝敬你的父母吧。”
孟烦了哼道:“我的父母就不用团座大人操心了,可是团座,您是不是得吃点虎鞭什么的壮壮阳?免得到时应付不过来……”一个石头准确地砸进孟烦了的嘴里,他悻悻地闭嘴。
一车人笑得七倒八歪。
龙文章不予理会,给卡车司机下了指令,车便轰隆隆地把一干人给带走了。
因着长久没人打扫,张立宪的家里堆了厚厚的一层灰,四个人回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来了一个大扫除,将屋子的边边角角都清洗得一层不染。
随后,龙文章和袁朗就扎进了厨房,他们负责晚饭,而张立宪和吴哲则喝着小酒谈天。
这一夜,禅达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吴哲说像是蛋黄煎饼。
张立宪对这个比喻颇是无语,“你饿晕了吧。”
吴哲耸耸肩,“确实饿了,在阵地上的伙食怎么和家里的比。更何况我家队长那手艺,啧啧。”
两人东拉西扯了一番,吴哲问张立宪,“这次回来了你要离开禅达吗?”
张立宪点头,“要的,我要回四川。”
吴哲揶揄,“一个人?”
“还要带上龙文章。”
“龙文章要是听到你这话得乐死。”
“这有什么好乐的?”张立宪奇道:“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吴哲被噎住了。
张立宪反问吴哲,“你呢?还要和袁朗呆在禅达吗?”
“这可说不准。没准我和队长会嗖的一下又回去了呢。”
“回哪儿?”
“回到属于我们的地方。”
张立宪没听懂,吴哲也没有再多解释。
说着说着,吴哲的八卦之心被勾起来了,他呷了一口酒,神神秘秘地揽过张立宪的肩膀,压低声音,“张立宪,你和龙文章……”吴哲搓了搓手指,像是在斟酌词句,“上本垒了吗?”
“本垒?那是什么?”
吴哲挠挠头,决定不和张立宪这个迟钝的家伙绕圈子了,“做了吗?做|爱!”
张立宪的俊脸上飘起两朵红晕,他咬咬唇,“没有。”
吴哲挑挑眉,不信任地说:“就龙文章那三百六十五天都欲求不满的样儿,他能按捺到现在?”
“吴哲!”张立宪一锤石桌,桌上的酒壶杯子都震了一震,“你以为谁都像你和袁朗啊!”
吴哲撇了撇嘴,“食色性也,这可是圣人说的。”
张立宪扭头不理人了,吴哲倒是来了劲儿,“张立宪,不是我说,你太别扭了。龙文章这人虽说猥琐了点,无赖了点,可对你那是真的没的说。你想想啊,咱这一次回了禅达,下次回来还
不定得是什么时候。说句乌鸦一点的话,能不能回来那都是还是个未知数。你就真的没那么点心思和龙文章……”吴哲两手的拇指对着做了一个恩爱的手势,“要是以后下了阴曹地府,阎王爷一问话,哟,你还是处的,那得多憋屈啊。”
“阎王爷怎么可能问这些!”
吴哲摊摊手,“要我是阎王我就问。”他笑起来,满天的星子都映入他的眼中,明亮干净,“和最爱的人做最爱的事儿又不丢脸,何乐不为?要是可以,我都想退伍了,天天和我家队长腻在一起享受生活,这样多好。可是这世界上总有黑暗的地方,总是有纷争,总是有犯罪,我们就不能只想着自己。”
张立宪觉得吴哲似乎沉浸在了另一个世界之中,他推了推吴哲,“你在想些什么呢?”
吴哲说:“我想到了我来的地方,那里和平,没有战争。表面上歌舞升品,繁华无双,可是越明亮的地方越有阴暗的一面,我和袁朗就是与那些阴暗做对抗的。我在想,要是每个人都心怀善意,每个人都热爱生活,每个人都循规蹈矩地过日子,那就太好了。”
张立宪无情地戳破了吴哲美梦,“那是不可能的。我们期望的和平却不企望能表里如一,我们期望好的生活却不企望每个人都快乐。那是做不到的。”
吴哲说:“我也就是想想。”而后他话锋一转,“所以说,你和龙文章得抓紧这所剩无几的时间。”
张立宪完全没搞懂这和吴哲之前所说的话有什么因果关系,于是不搭腔,闷头喝酒。
在厨房里,龙文章和袁朗也在讨论相似的问题。
龙文章苦着脸,“立宪对男女之事都懵懵懂懂,别说是两个男的。上次你和吴哲在房里快活,他听到了声儿,还以为你们是在打架呢。要不是我拦着,他就冲过去了。”
袁朗笑道:“张立宪几乎可说是跟着虞师座长大的。虞师座那人,克制得很,自是不会和自己的下属讨论那方面的问题,张立宪不懂也正常。”
“哎,还是你好。吴哲那鬼精灵,比谁都懂得多,又放得开。我家那大男孩太警惕了,我要是想对他做点什么,肯定得先被打成猪头。”
“可是你不会觉得遗憾吗?”袁朗一手撑着灶台,一手夹着烟,“爱一个人想要有肌肤之亲是人之常情。如果这次回不来……”
“是啊,如果我这次回不来,我死前想的用锅铲把菜翻了翻,“要是我不在了,张立宪以后还是会找到别人的。要是他和别的人好上了,我就算在地狱也会嫉妒得发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