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忻已察觉不妥。
可开题论政,避无可避,他身为太久学子的心气还未被不公的遭遇磨去,怎能轻言放弃!
太久皇家族学,初等学府,专供六司两家及皇室子弟,所教不深,皆是已被钉刻入板的大道理,死理论。
哪比得上骆瓒琼从疯三娘那吃过的苦头,求来的政道!
殿下将我的“三民”蛮政,归结到“政法礼教”愚昧不堪,是以上愚下昧?由此,皇室统治无道,便体现在百姓耳目自闭,一心求神?
“百姓不求己,不求君,反求蛮端诸神;确是蛮政无道,乱法无端,足见君威已被“神威”所盖。”
方忻没能看懂骆瓒琼,勉力一析,捉不准题眼,硬着头皮作答。
“而今有九雀,分明伪神,然圣德带头造伪,立民信于伪识,自弊民之耳目。愚民如此,国破人亡,是否蛮政,是否乱法!?”
“是。”
方忻咽了咽嗓子,缓解紧张:殿下步步紧逼,我若不低头认错,只怕平白无故挨一顿训。
可若天下将亡,匹夫焉无责?何况两域监察。
“忻儿弟弟,也觉得应将“九雀”的真相公之于众?”
“臣,不。殿下,忻相信殿下您为国为民,断然不会行害人害己之事。可国师亦有高明之策。
眼下时局混乱,殿下多一策,太久便多一分安稳。
至于九雀愚民,殿下又怎知,民不以九雀愚天下呢?观我太久,重教重知,民耳濡目染皆是新政仁礼,宜法乐教。
“政论科”篇,“天下”句——普天之下,莫非地母之子。忻有解:子出于母而不若母,母育子,天性使然;子之如何,未知。
太久的百姓,长于太久,就像那地母之子。而太久,我们的母亲,她养育了我们。
母子情深,爱恨相交,此非“政法礼教”可寓,有待万民观心自问。”
总算是耐着性子听他一番长篇大论,骆瓒琼突然有了招纳汤梓伯的心思——世有千里马,唯伯乐难求。
太久既有一双慧眼长在身旁,我断然没扮作白日睁眼瞎的道理!
骆瓒琼还特地给方忻掌声激励:“忻儿弟弟,课业不错。只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两年族学,你还年幼,未曾离开国都一步吧?说不定连这皇城外头的风光也没瞧过。”
事实如此,方忻不得不认。
“果真后浪扑前浪。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可不懂这些,整日里闷坐国师座下,日复一日,苦炼三术。
三术小成,方才入都修学问。族学期间,师父带我游走太久各地,我所看到的,并不是“新政仁礼,宜法乐教”。”
方忻也从堂上老师口中听到过些许类似的唏嘘:“敢问殿下看到了什么?”
虽说要求长生,改天命,可忻到底学的修身治国平天下之道,纵然无力施予援手,也不愿一直被养在家宅学院墙内,自弊耳目。
“我看到……
蛇虫窝里横,生民如猪狗。
草野入污行,横纵尸棺宿。
还有很多地方,我都未来得及瞧上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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