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院子正中到亭子有些距离,裴珩不便过去,只是转身朝景大夫人行个礼。
景大夫人对他点头示意。
南妗别过脸,暗自劝说自己。
四年了,你的容貌早就改变,他认不出的,绝对认不出,不用担心。
裴珩离开院子,南妗还能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像一张巨大的蛛网,渐渐缠遍她全身,连轻微的喘息都困难。
“妗小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南妗感觉到,手背的温度,不再是暖意。
从景大夫人掌心传来的热流越多,越像冷血动物攀爬过她的手臂,慢慢吐出毒信子。
南妗下意识甩开。
“南妗,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景大夫人和薛礼并不知晓南妗和裴珩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南妗后知后觉。
“我没事儿,先去看看景老吧。”
景大夫人关切,“你真的没事儿,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
“我在马车上已经休息的很好了,景老的身子重要,我先去看看。”
一到景老爷子的屋子,看到景老爷子的状态,南妗就像变了一个人。
方才在外面所有的魂不守舍,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坐在床边,就是最让人放心的大夫。
给景老爷子把脉,又用细细的针管取一点血,放进小药箱。
默数三个数的功夫,镯灵给出结果。
“景大夫人,景公子,薛礼,景老是中毒了。”
在场的人脸色俱是一变。
“祖父的吃食都当着他的面验过毒,贼人应该没有下手的机会。”
“南妗姑娘,可否看出是什么毒?”
“是一种叫阎王笑的毒,量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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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下此毒之人,经常会感觉到心情愉悦。”
“实则每一次心情愉悦,都是毒之时。”
“身体的疼痛,控制住人的意识,无意识的人便会用各种笑来表达。”
“可能是浅浅的微笑,可能是对待晚辈般慈祥的笑,也可能是爽朗的大笑。”
“笑容越明显,说明此人越痛苦。”
“如果是定期服下少量的阎王笑,毒前和毒后,身子状况都不会有明显不对劲的痕迹,就算是天天把平安脉。”
“真的走到最后一步,大家也只会认为,此人命数已天定,或许还会欣慰,此人走得很安详。”
景琛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我在外行走,听说过此毒。”
“少量服下此毒,对人的危害,就如南妗姑娘所说,除了笑,很难让人看出别的痕迹。”
“一次性服下足以致命的量,人会在极度开心的情况下,笑死。”
“后者一查,就能查出死因。”
“与我在江湖上听到的,有人笑死的奇闻,情况全然不同。”
薛礼越琢磨越心惊。
“我们回来之后,祖父经常抱着阿莹,说他很开心,笑容也多了。”
“难不成背后贼人是趁此机会对祖父下毒,借机掩盖,导致宫中太医都稳不住祖父的“旧疾”。”
南妗对薛礼投去欣赏的目光。
“八九不离十。”
薛礼怒骂:“好歹毒的心思。”
“少量多次到一定程度,也会让人死亡,而不是陷入重度昏迷。”
“我判断,他们是给景老用一种药引,导致景老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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