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派人来接南妗。
四年不见,南妗还是能认出,此人是南老太太身边的管事,寇嬷嬷。
寇嬷嬷还是丫鬟时,就陪在南老太太身边。
南老太太嫁入南家,也是她跟随。
因此寇嬷嬷不单是南老太太院中的管事,也是心腹。
六十多岁的妇人,在高门大院多年,倒也有几分富贵家老夫人的影子。
南妗以留在景府诊治景老太爷为由,婉拒跟寇嬷嬷回南家。
景老太爷旧疾复不是秘事,大家只是不知道复到什么程度。
……
南老爷子走后,南老太太再也不用过和妾室勾心斗角的生活,日子过得一日比一日舒心。
满院子的花色,竟没受到寒冬的影响。
她剪下一支花,搁在盘中,放下剪子,双手浸入花瓣暖水。
两个丫鬟用帕子擦干南老太太手上的水珠,指腹轻柔的为她涂抹滋润带花香的手脂,轻手轻脚退下去。
南妗的拒绝,在南老太太的意料之中。
寇嬷嬷捧起手炉上前交到南老太太手中。
“老夫人,二小姐去年便已齐笄。”
“这个崔婆子,以为我们已经放弃二小姐,竟如此磋磨二小姐,简直胆大包天。”
“幸好时隔一年,人没事儿。”
“如今二小姐主动回到京城,不管是为何而回,此番想必秦氏都无话可说。”
南老太太摩挲暖炉上的纹路,微不可闻叹一声。
“当年,皇后病重,时日无多,恐见不到五皇子成亲。”
“圣上为安抚皇后,曾在国宴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南家与五皇子的婚事。”
“家中姑娘虽多,年龄相仿的只有两个。”
“欣丫头的身份,矮了点,够不着五皇子。”
“骆氏有妗丫头,无需把欣丫头记在自己名下。”
“不说骆氏,大郎也不会同意。”
“如此一来,只有妗丫头最合适。”
“偏偏骆氏犯下大错,自请赎罪,这孩子也养在南家十几年。”
寇嬷嬷附和。
“老夫人心善,给这孩子一个容身之所。”
“这孩子才能好好活到今日,还白白捡一身好运气,得了医术。”
“连景老爷子的旧疾,她都有本事诊治。”
南老夫人睃寇嬷嬷一眼,笑容转瞬即逝。
“我本以为,两个孩子的婚事,板上钉钉。”
“谁知十多年后,欣丫头会和裴珩生情。”
“裴珩身为圣上义子,等同皇子,树大招风,我们南家断然不能出现两位皇子妃。”
“事情未定,敲打谁都不好,顺其自然也罢。”
“可不想,妗丫头也犯下大错。”
“欣丫头和裴珩却正是浓情蜜,且他们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年纪,更不能出岔子。”
“割舍他们实在不妥,只能把妗丫头先送去外庄。”
寇嬷嬷明白南老太太的意思。
“当年若非秦氏不顾南家颜面,闹得阖府皆知,老夫人您定能保二小姐留在府中思过。”
没有秦氏横插一脚,老夫人想要保的人,大人也不能忤逆。
南老太太望向满园芬芳。
“没想到,欣丫头和裴珩的婚事,竟拖了一年又一年。”
“这个年过完,已经是第五年。”
寇嬷嬷不禁想到悄摸打探来的消息。
“老夫人,二小姐在外便结识了景家刚找回来的外甥。”
“还有一个男子,老奴听描述,似是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