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毕竟是光天化日,外间还有人守着,是以周樱樱也不敢闹得太过。只是凑上去与韩光霁贴了几下嘴唇便退了开来。
“你﹑你怎能这般胡闹?”
“我胡闹幺?”周樱樱说着,又挨近几分,近到瞧着韩光霁双瞳中映着两个自己才停了下来,“我要是胡闹,你怎幺不推开我呀?”
韩光霁听了,见着周樱樱眼中得意的神色,心中微恼,擡手便把她推了开去。
周樱樱被他一推便就着他的劲歪倒在罗汉床上,然后背着人颤声道:“你真的推?”
韩光霁自觉没有使上力气,但周樱樱本就体弱,素来又是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眼下见她有气无力地歪在床上,立时便把她扶了起来,抱在怀里。
“樱樱?”
周樱樱虽被他抱着,却是别开了脸没看他,接着又哀怨地道:“你竟然真的推我……”
韩光霁见她这个样子,心里有几分着急,想伸手把她的脸扳过来却又不敢,只好解释道:“我没使上劲……况且,你要是不胡闹,我怎会推你?”
此时只听周樱樱道:“你是习武之人,便是轻轻一推,于我而言已有十足的劲道了……再说,我怎幺算胡闹?你早上还咬我耳朵来着呢。就许你胡闹,却不许我胡闹?”
韩光霁听后,默了一会,最终吁了口气道:“好,这事是我不对。”
周樱樱听了这话,总算愿意转过脸来看他:“今日我错了一回,你也推了我一把……这下算扯平了吧。”
韩光霁此刻正把周樱樱抱在怀里,垂首看向她时,便见她双眼亮亮的,哪有半点悲伤的神色?要是韩光霁眼下还没明白这是周樱樱下的套就真是个傻子了。
周樱樱见他瞧着自己的神色变了几变,一时恼怒,一时欢喜,便伸手揽住他的脖子道:“……别气了,成吗?”
韩光霁原来也有几分脾气的,只是同周樱樱连日相处,只觉自己的脾气都快被磨没了。
默默地打量了周樱樱一番,终于又叹了口气,点头应了。
周樱樱见他松了嘴,立时放下心头大石。谁知这时韩光霁却来考她功课了,“我去了后,那金嬷嬷又教了你些什幺?”
周樱樱一听,知道这是个立功的机会。立时便说了金嬷嬷如何教她看账簿,她又学得如何费神,是以午后才歇下的事。
然而韩光霁刚刚才着了她的道,这回就懒得心疼她了,只是公事公办地问:“那些账簿可有问题?”
“三爷,我今日才第一回看账簿,只看了个笼统……不过有一事确实奇怪。”
“什幺事?”
“我自从上回大病一场,吃的药便少了些……谁知帐上还记着我一个月吃了足足十两银的药。别的事我不清楚,可这药我有吃没吃还是知道的。”
周樱樱说完见韩光霁沈吟良久,过了会才喊他:“三爷心中可是有什幺盘算?”
韩光霁听后,摇了摇头道:“尚且没有。这事你先别扬声。”
哦,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的意思了?
“三爷这是有何用意?”
韩光霁此时才放开周樱樱,扶她坐好,说道:“你用的郎中本就是许姨太太的人,这药方捏在他们手中,用什药都是随他们说……这十两银说不明白。”
周樱樱应了声,又问他:“那三爷今早说的事是不是要照办啊……就是那个﹑要把旧人挪回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