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魁这个时间是不会睡的,通常都会和大少奶奶玩一会。
春妮借此机会,赶紧跑到豆腐房去。
今天的井家大院格外安静,谁都不敢喧哗。
井家的二小姐井馥丢了,大家心情都不好,没有人会没事去触这个霉头。
春妮一路小跑,到了豆腐房的门口,故意大声的咳嗽了几声。
提醒井馥不用害怕,是她来了。
春妮打开房门,屋里一片黑暗。
井馥一个人不能点灯,有灯光会被人现。
春妮摸索着走到锅台边上,摸到火柴,点亮煤油灯。
井馥正双手紧紧地抱着肩膀,仿佛想要给自己一点安慰和温暖。
她静静地坐在柴禾堆上,眼神空洞而迷茫。
弱小的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孤独。
春妮心里一阵难过,此时的井馥,虽然是地主家的小姐,却和她一样无助。
那口大缸还在地上躺着。
春妮扶起一点,让缸底有一个支撑点,然后旋转着把缸扶了起来。
井馥来了兴趣,一个高蹿起来:“你是怎么弄的,这么快就扶起来了,你有这么大的力气吗?”
要知道,她可是扶了半天,纹丝没动啊。
春妮连忙摆手,阻止井馥讲话。
“别说话,被人听见抓你回去!”
说完,春妮愣住了。白天井馥躲在这里行了,可晚上咋办?
为了不被人现,晚上不能点灯。
井馥一个六岁的小丫头,在空无一人的后院磨房里,她会害怕的呀!
整整一夜,一直要等到明天早上,她和士晟才会来。
士晟哥倒是没事,她可以求他不说出去。
可今天晚上可咋过呢?
春妮一边把黄豆倒进大盆里,一边思索对策。
井馥借着豆子哗啦啦的声音做掩护,在屋里走来走去。
坐了一下午,腿都麻了。
春妮很快干完了,她停下来,把井馥拉到身边,低声说:
“二小姐,你还是回去吧!晚上你一个人在这,黑咕隆咚的,你不害怕吗?”
听了春妮的话,井馥的脸色变得苍白,随后又涨的通红。
可见是经过了一阵剧烈的思想斗争。
“我不怕黑,我敢一个人待在这!”
她说的很坚决,但微微颤动的嘴唇出卖了她内心的慌张。
跟裹脚的疼痛比起来,黑暗又算得了什么。
其实,井馥自己都不知道,她对裹脚的抗拒其实不仅仅是因为疼痛。
春妮见井馥答应的爽快,也只能答应她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