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还没散开,这一声冷笑清晰无比,一下子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怎么回事?谁在冷笑?哪个神经病?怎么着你了你要冷笑?
众人傻站在原地你看我看,但除了有所警惕的关皓和黑瞎子,谁都没能确定这一声冷笑是从哪里传来的。
不过这个疑问立刻就被“解答”了,又是一声咯咯的笑声响起,吴峫抖了一下,眼睛瞪得溜圆。
那一声声冷笑,竟然是从一地的人头堆里出来的!
乌老四更是头皮麻,吓得把人头脱手就扔飞了出去,人头轱辘轱辘地滚到人头堆里——
这都死了不知道几百个春秋冬夏了,怎么还带笑的呢?
老人们常说,不怕鬼哭,就怕鬼笑。笑着的鬼,那必定是来夺命的。
——只见头骨堆里的一颗人头上,包裹着的泥土正在快裂开,整个人头在晃动,好像活了一样!
紧接着,在泥土开裂的地方,有两只指甲盖大小、血红色的小虫子爬了出来。
“我操!”吴峫脑子嗡了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都懵了。
他听到身后的关绍也震惊的大骂:“我操!尸蟞王?!”
关皓拉着吴峫后撤,而吴峫脚都软了一下。
大奎血红凄厉的死状犹在眼前,他几乎是被关皓朝后拖着退了几步,而人头堆里,两只、三只、四只一大团血红色的虫子嗡地冲了出来,瞬间就爬的到处都是!
黑瞎子收敛了笑意,妈的,两只尸蟞王还好说,的n次方个尸蟞王?!
他也不是很想笑。
先前他就专门留意过四周的情况,为了驻扎,这里除了帐篷都是开阔平整的地面,根本就没有躲避尸蟞王的地方。
那边的几个人完全没见过尸蟞王的厉害,竟然想走过去仔细看看,吴峫惊怒的喊了句:“你他娘的白痴!有毒,不能碰!”
来不及了。
一只尸蟞王腾空飞起,翅膀轻振,迎着一个藏人司机就冲了上去,关皓喊了声:“躲开!”
可那藏人司机条件反射,抬手就抓了一把虫子,他或许以为那只是一只普通的虫子。
关皓皱眉,不再去看。
忽略一切不重要的人,他拉着黑瞎子掉头就跑。
——尖叫声骤然响彻在整个营地上空。
营地最外围。
正在看守车辆的值守组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营地里生了什么,拿起无线电询问也得不到回应。
张启灵听到了更细微的振翅声,心脏跳空一拍,他猛地站起身。
不过十几秒后,遥遥地,营地上空,腾起霞光一样美丽的薄红色。
张启灵死死地盯着那一团看起来缥缈的红云,有一瞬间,那样薄薄的红色让他觉得时空像是错了位,瞳孔里映着的都是危险又灼热的暖色调。
那个有星辰、篝火和吴峫的晚上。
吴峫的眼睛里有什么,张启灵从头到尾都看不明白。
就像他看不明白自己的人生,到底是像会噼啪燃成灰烬的木柴,还是夜空里孤独亮着的哪一颗星。
张启灵无数次抬头望天。
天上的星星或繁多、或稀少。
多到消失哪一颗,那一颗就像从来没有在天空里存在过一样,少到他执拗的想去记住一颗,却不知道无数次天授,他是一颗星星记了无数次,还是无数次记的都是不同的星星?
塔木陀的星星很多,吴峫眼睛里的到底是什么。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你能想象,会有我这样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现,就好比我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汽油,酒瓶,布条!”
“什么?”
值守组其他几人还在看着天空愣,循着声音低头看过去,出声的竟是一直不曾言语的、另一位带队顾问张启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