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翁蹲在江边,从地上拽了一把草,让梁堇瞧,梁堇见这草细长,接过来嗅了嗅,只见这草和其他杂草没什麽两样。
她把草揉碎,又放到嘴里嚼……就是这个味,那水腌鱼里放的其他的香料,她大致能尝出来,可唯独这个味,她实在想不出。
有了这味,才使得那水腌鱼和一般的腌鱼不同。
要是旁人,陈老翁才不舍得把自己水腌鱼的秘方告知对方,可梁堇给的那两张药食方子,治了他老妻的病,他实在不知如何谢她。
还拿出十贯银钱,要给梁堇,梁堇说啥都不肯要,“阿翁,快把银钱收起来,我得了你的腌鱼方子,已是占了你的便宜了。”
“切不可这样说,你的药食方能治人病,而我的腌鱼方至多是卖些银钱来糊口,应当是我占你的便宜才是。”陈阿翁说的恳切。
分别之际,梁堇把身上背着的包袱给了陈老翁,说是两包糕点,让他们拿着路上吃。
糕点里,梁堇还放了一张酱肉方子,担心陈阿翁不肯要,这才藏在了糕点里。
她给他药食方,不是贪图他的腌鱼秘方,这一码归一码,给了他酱肉方子,也算是心里好受些。
“二姐,你哪来的鱼?”
刁妈妈嫌腥气,捏着鼻子,让梁堇拿到外面去。
这鱼是陈阿翁给她的,她放到外面,又怕院子里的人夜里来偷,想了想,就把鱼倒进木桶里,又往里面舀了些水,然后用家里的空米瓮罩着,腥味就跑不出来了。
得了腌鱼方子,梁堇坐在炕上,往煤油灯里添了些油,把今日陈阿翁教她的,用炭都写在了草纸上。
她把那草摘了一包回来,等过几日做来试试,做水腌鱼的其他香料,她都有,就是不知,这草晒干磨成粉后,做鱼是不是一样的味道。
陈老翁他们走的时候,是晚上,梁堇还去送了,坐的是沂州富商的货船,也收钱载人,平时就停在江边渡口。
三日后,她正在卖吃食,就见陈老翁的亲侄和他那一帮干兄弟,在夜市上到处打听陈老翁的去向。
问到梁堇和王二哥的时候,这俩人只说不知。
“我们和他不相熟,只买过他的两次鱼。”王二哥被这泼皮欺负过,买他的果子不给银钱,如今见这泼皮寻不到人,心里着实解气。
没了陈阿翁给他挣银钱,看他还能张狂到几时,他能有这帮为他出头的干兄弟,都是因着他手头大方,常请这些人吃酒吃肉,人家才与他做兄弟。
没了银钱,也就没了好处,到时候看这些干兄弟还搭理不搭理他。
“这老杂毛,让我逮到他,没他俩的好果子吃。”
陈阿翁走后的第二日,当铺里的人就拿着屋契过来了,泼皮从相好的姐儿肚皮上爬起来后,才发现进不去家门了。
还以为是这俩人胆子肥了,换了铜锁,后面从邻居口中得知,这屋已不是他的屋,被老东西典当了出去,俩人也不见了踪迹。
那老婆子是个病鬼,老东西带着她,肯定走不远,说不准就在这附近赁了屋藏了起来,这般想着,就带着人往别处打听去了。
梁堇冷眼瞧着这些人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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