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过一秒,他又将嘴角的浅笑沉下去。
“白眼狼。”他说。
喧噪的医院大厅,易年低沉冷冽的声音却显得尤为清晰明朗。
夏树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但单从“白眼狼”三个字,她笃定易年是记得她的。
她隐约回忆起来,七年前,易年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白眼狼”。
那时他说这话,倒还情有可原。
即便中间有误会,夏树当年也是确确实实坏了他的事。
不止如此。
还,狠狠咬了他一口。
那时他被咬了一口,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按理说,不至于过了七年,他还会介怀此事。
但现在,夏树没招他没惹他,他又叫她白眼狼,相当于把陈年旧事翻出来揶揄她。
轻咳一声,夏树礼貌抬唇,锋利的目光对着他寒潭般的眼:“您真幽默,这话说的,别具一格。”
“你小子说什么浑话呢,别这么没礼貌!”
易雯溪突然抬起左手,一记闷掌打在易年后背。
易年没说话,甚至对后背挨的那一掌也未做出回应。
只是淡淡地注视着夏树的脸。
夏树被看得有点不自在,将头别到一边。
半晌后,易年终于再次开口。
“我,也没说错吧。”
从语气到神态,平静无澜。
气氛却近乎威压。
周遭的空气渐渐凝结。
“哎哎哎,你怎么还来劲了。”易雯溪一步跨到易年前面,朝夏树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意,“别理他,小混蛋今天不知道抽的什么疯,他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夏树干笑着附和:“没事儿,姐姐,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什么叫你不会放在心上?”
易年再次哼笑出声,偏头看她。
“同桌三年,在我印象里,我对你也不赖吧,现在就不记得我,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夏树:“……”
她现在觉得,易年,就是故意的。
他肯定一开始就认出她来了,还只说了句让人摸不着边的“你好”。
后来又故意说她是白眼狼。
不过。
“你说的白眼狼是这个意思?”
易年眉眼稍抬:“不然呢?”
……好吧,至少不是小心眼还记仇。
两人说话的间隙,易雯溪渐渐挪到了一边,听出来龙去脉,她脸上的尴尬之色一扫而空。
“这么巧啊,你俩是同学,而且还是同桌!是小学,初中,还是高中啊?”